下坠之后的桃夭仿佛经历了一个悠长而昏沉的梦。梦里除了揪心的坠落感便是无尽的黑暗还伴着那时隐时现的绿光。
渐渐地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只听那个声音锲而不舍地一个劲儿地叫着:姑娘,姑娘,姑娘!
这不就像小时候掉魂的时候,爷爷在那转角不停地叫夭夭……夭夭……
她小名叫夭夭,那无血源关系的爷爷取的,桃夭也是他取的。
只是这姑娘姑娘的叫的好像有些烦人,桃夭狠狠地拧起了秀眉。右手握拳,在睁眼的同时一拳揍向了声音的来源。
“唔……”被揍的男子没想到她竟会来这么一出,毫无防备地被桃夭揍到了一米开外,嘴角还适时地流了些红色的液体。
虽被揍,但男子脸上并无怒色,而是开心地展颜笑道:“姑娘醒了?”
“娘?娘?娘?姑娘?”桃夭一脸茫然。
面前的男人清瘦隽长,剑目眉星,五官俊朗,是个翩翩公子哥。长长的黑发束在脑后,看着文质彬彬,斯文极了。但这是个什么情况?
陈理慧又折回来了?给自己找了个男人排解寂寞?脑子轱辘轱辘转了两圈,她觉得就是这么回事。随即手托着腮帮看着面前这男人似在估量这是不是哪里的头牌。
但是,管他什么头牌不头牌的,她并不寂寞!手指着门口冷冷道:“男人,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陈理惠给你多少我出两倍价,现在立刻马上消失在我眼前!”
碧绿的眼眸瞬间凉了几分,男子定定地看着桃夭:“姑娘,这可是我家!”
“放屁!这明明是我的屋子,这荒山野岭的你知道我一个人造个房子多不容易么,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陈理慧喊你来的时候没告诉你吗?!”桃夭气急了,噼里啪啦说完整个人都脱虚了,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甩了甩头又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我好心救你一命,不望淾姑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但这般鸠占鹊巢的架势是不是。过份了?”男子逼近桃夭,神情严肃似在考量要不要将这个忘恩负义的女子给丢出去!
“什么意思?”桃夭还想争辩一下,可肚子适时咕咕叫了两声。随即抬手揉了揉自己有些难受的肚子。
一摸便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这时她才注意自己穿的衣服,发现是那种纯白棉布的里衣,不是她一贯的真丝睡衣。抬头看那男人好似穿的是长袍,而不是常见的上下两件装的衣服。隐约间她觉得她发现了一件大事。手伸进衣服里将那硬硬的东西取了出来。
那是一件自己无比熟悉的东西,木盒子。
因着桃夭一直低着头,她便没有看到男子难掩激动的目光。
依旧是这盒子,桃夭习惯性地拨下祥云锁扣。
啪嗒一声,竟是开了。心中惊骇,桃夭并没有立刻将盒子打开,反道扭头看向男子。警惕地问他:“你又是谁?这盒子可是我的。”
男子点头,“盒子是你的,我唤作许如意。你即将以身相许的救命恩人。”
“这不可能,你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讨个来路不明的媳妇,好吗?”虽然男人哪哪都长在桃夭的心槛上,但对这一陌生人的救命恩人桃夭拒绝。
“姑娘昏迷后,许某请大夫花了五两银子。若是姑娘还得起钱倒也不必以身相许了。”许如意淡定道。
“小事!等着,过两天就还你钱,救命恩人!”
许如意看了看桃夭的脸,又看了看她有肚子。“姑娘昏睡了一天,我替姑娘熬些粥来!”
突然安静下来,桃夭望着男子消失的方向慢慢消化自己回味过来的现实。她大概是穿了,从那裂缝里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