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胡善祥考宫规,身为一个山东人,并不意外的以甲等的成绩过关,正式成为端敬宫的九品女史。
屡次被出卖,差点丢命,朱瞻基对身边的人都有疑心,胡善祥是没有被汉王势力染指的一张白纸,朱瞻基悲剧的发现他除了相信做事不靠谱的胡善祥,几乎没有其他选择。
朱瞻基把她带到自己的内书房,交代日常事务,“从今日起,你负责打理这里,进出的文书,哪怕是个纸片也要造册存档。我白天一般在文渊阁观政,协助皇上处理政务。如果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你就亲手带着去文渊阁找我,不要假手于人。”
胡善祥左手拿着硬纸板夹起来的纸张,右手拿笔,疯狂记录上司说的重点。
“我扔进废纸篓里的东西,你每天不要当垃圾倒掉,全部堆在院子里烧掉,连一角纸片都不得留。”
“进了我的内书房,你就是个锯嘴葫芦,我在这里说的话,做的事情,你对任何人都不得讲出去。”
胡善祥笔触一顿,问道:“殿下,如果皇上问微臣呢?”
朱瞻基反问:“你觉得呢?”
当然是不能说啊!可是身为储君和孙子,他肯定不能直接说出口。
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胡善祥不傻,说道“我就说不知道、不清楚、没听见。”
朱瞻基说道:“还有,我讨厌任何熏香,除了书香墨香,书房里不能有其他异味、不可摆放花瓶、盆景、盆花什么的,除了这座用来记时的西洋大座钟,不能摆放任何饰品。”
胡善祥问:“那驱蚊的蚊香可以点吗?”
“不能,我讨厌烟熏火燎。”朱瞻基说道:“捉蚊子也是你的职责之一。”
自古钱难赚,活难干。“哦。”胡善祥继续记录,走笔如龙。
朱瞻基又交代一些要注意的事项,最后问:“都记住了吗?我只说一次。”
“记住了。”胡善祥心想:我还能说“没记住”还是怎么滴。
想起胡善祥以前的“杰作”,朱瞻基总觉得不放心,伸手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把你记录的本子给我看看。”
胡善祥本能把硬纸板抱在怀里,“这个……微臣写给自己看的……就不必了吧。”
朱瞻基问道:“我交代你一句话是什么?”
胡善祥低头一瞥纸板,“存档造册,急事去文渊阁禀告殿下。”
“不是。”朱瞻基剑眉一挑,说道:“是服从,你是我内书房的女史,你要听我的话。现在,把本子给我看,立刻,马上。”
上司以权压人,胡善祥莫得办法,只得把记录的纸板就像刘备托孤似的缓缓递给朱瞻基。
朱瞻基一看,一颗心顿时沉到了地狱十八层,上头写着“造册”、“烧纸”、“遇事不决找0”、“光光面”、“拍蚊子”。
除了文字,还有图画,简笔画了个葫芦,葫芦嘴上划了一道杠,应该是锯嘴葫芦的意思。
朱瞻基怒极反笑:“你还会图文并茂啊,真不错。”
胡善祥忙谦道:“殿下过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