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糕的小姑娘看着门口的四位俊俏
小公子,有些不好意思,说:“我叫紫英,你们来我家,是有什么事吗?”
“我们只是想讨碗水喝。”风缱雪行礼,“姑娘家中还有旁人吗?”
“喝水啊,进来坐吧。”小姑娘搬出几把小椅子,“我爹不在,明日我家有贵客要来借宿,听说是修真界最年轻、最厉害的炼器师呢,所以我爹和我哥哥去买新的床褥被子了,说不能给人家用旧的。”
修真界最年轻厉害的炼器师,不用猜也知道是落梅生。四人在院中坐了会儿,果然又回来一对父子,板车上拉着崭新的寝具,邻居大婶正在晒太阳,看到后打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给阿英置办嫁妆。”
“我们的阿英本来也快嫁了。”哥哥擦了把头上的汗,笑道,“不过还是比不上小娟妹妹,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准备好了,马上就要成亲,哪有今天还没备好的。”大婶拎出来一篮子红鸡蛋,“等着,明日就来给你们沾喜气!”
眼看两家人已经开始忙着准备晚饭,四人也先告辞回到了客栈。
墨驰问:“所以明天梅先生会来吗?”
谢刃靠在椅上:“按照故事的发展,应该会来,只不过他现在被九婴侵占可又说不准,投宿江南一事既然发生在数年前,那明天来的,也可能是几年前的年轻落梅生。”
“管他年轻还是年长,只要来一个,至少能帮着咱们拆解一下这座城。”璃焕道,“说不定能找到出去的办法。”
风缱雪双目微闭,试着用神识联络了一下师父与师兄,却像是一头撞进一团带刺乱麻中,幸好他反应够快,及时归位,才没有被扰乱心神。
“你怎么了?”谢刃及时发现异常,上前扶住他。
风缱雪摇头:“没事,有些累。”
“那今晚早点歇着吧。”璃焕道,“还是老规矩,我与墨驰一间,你们两人一间。”
饭菜是小二送上楼的,最好的淮扬菜式,价格还不如一屉馒头贵。而入夜后的浴水里也萃了百花汁液,床上铺满绫州锦缎,放在外头得按寸卖。
风缱雪睡在床内侧,睡意全无,这回附在落梅生身上的九婴,明显要比金泓身上那个厉害不少,他不知道自己目前还有几成把握,能降服那正在不断苏醒的上古凶妖。
谢刃问:“在想什么?”
风缱雪回神:“落梅生。”
“想也没用,人会不会来,得明日才能见分晓。”谢刃哄他,“先睡。”
风缱雪回忆了一下,自己在青霭仙府的时候,假如失眠,师兄就会取出一串音铃。
谢刃道:“音铃?那不是给小娃娃用的吗,里头藏一些燕子小马的故事不是,我现在没有痛觉,你掐我也没用。”
风缱雪将手收回来,不悦道:“我的音铃里是竹林雨声!”
谢刃心想,那不还是音铃,但他非常懂行情地没有再争辩,而是道:“那怎么办,我现在也没有竹林雨声给你听,不如这样,你转过去,我替你按按肩膀。”
风缱雪依言面向墙。
谢刃替他放松紧绷的身体,幸好城中只是没有痛楚,别的知觉还是有的,风缱雪被他按得又酸又舒服,总算肯好好睡觉。但谢刃却失眠了,因为他怀中抱了个人天知道两人是怎么蹭的,反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这个亲密的姿势了,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命中注定吧。
心跳如擂鼓。
擂了差不多一整夜。
翌日清晨,璃焕对着谢刃发表评论:“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看起来好像很困,但是又很亢奋。”
“因为我想了一整夜要怎么出城。”谢刃面不改色,“街上放了一早上鞭炮,你们居然也能睡得着。”
放鞭炮是因为有喜事,就是对面大婶要嫁女儿。吉时到了,一顶花轿欢欢喜喜被抬往城北,紫英也在送亲的队伍里头。四人闲得没事做,便也跟去混了顿酒席,席间听到有人在叫紫英,约她下午一起去房中陪着新娘子,紫英却说:“不行不行,我下午有事呀,阿爹与哥哥等会要出去买东西,我也要赶紧回家准备糕点,明日家中会来贵客,得招待人家!”
四人听得一愣,不是今天来吗,怎么又成了明天?
“阿英。”谢刃叫她,“那位炼器师路上耽搁了?”
“什么耽搁?”紫英没明白,“没听说耽搁啊,就是明天吧。”
风缱雪问:“一直说的是明天来?”
紫英点头:“嗯,明天,我不会记错的。”
她说得认真,谢刃微微皱眉,隐约猜到一些事,于是拉着其余三人回到江南小院,果然,昨日买的家具与床褥都不见了,只有那对父子在收拾空空的板车,商量着要给落梅生置办什么好东西。
璃焕惊讶:“邻居家的人与事都在正常地向前推进,为何紫英家却”
“紫英家的时间线是错乱的。”谢刃道,“若我没判断错,他们应该被永远留在了落梅生抵达的前一天。”
风缱雪道:“落梅生心中有愧,他希望紫英能无忧无虑地过一生,也希望她从来就没见过自己,所以才会把人放在这座城池中,又想方设法停住了时间。”
墨驰摇头:“这算哪门子解决问题的办法?倒和监牢没区别。”
谢刃拉起风缱雪:“走吧,先去城中检查一遍,看看像这样被停住时间的,还有多少人!”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