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认真真地看着卿笑寒,道:“这种事情我不太会演,你要教教我。”
舒爽的夜风从海岸吹来,沿途吹开帘栊窗纱,吹开茶幡酒旗,吹过两人猎猎的衣摆。卿笑寒似乎怔了一瞬,而后渐渐笑开,如画的眉目生动起来,手一用力,把祁纵拉进怀中。
祁纵道:“你你你又干什么?!”
“我在教你。”
卿笑寒轻笑出声,满足地俯首埋在他肩颈处,这次许久都没松开:“哥哥,你不懂吗?我在教你恋爱。你不是说你爱学习,学习使你高兴吗?”
他在祁纵耳边道:“那这次,请一定好好学。”
说罢他不等祁纵反应,便拉着他跃上房檐。祁纵满面无措,紧抿住唇,摇晃了一下才站定,不慎踩下去半块碎瓦。
屋子里的老婆婆听见碎裂声,气得抄起扫帚,颤巍巍地出来骂道:“哪来的夜猫子上房揭瓦?好家伙,两个后生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老身这撬瓦片啦!”
祁纵脸色都变了,忙戳卿笑寒道:“快走快走!”
卿笑寒却悄声笑道:“嘘,我们来这边。”
他牵着祁纵的手,带着他从一座座屋顶上掠过。两人的身法都极轻,脚步声飘散在风里。卿笑寒长袍广袖,金纹雪衣,平时端雅坐立,只觉清贵,此时迎风浮展,漫卷如云。
祁纵犹疑不决,不知道这是否也是教学内容,便没有抽开自己的手。他一犹豫,便被卿笑寒带到了安澜城的最高处,是一尊层层点烛的塔寺。
两人到了塔顶,不息的流云从脚边拂过,散入来去微风。塔顶宽敞,几近平地,卿笑寒率先坐下,对祁纵笑吟吟道:“哥哥请坐。今夜借三分月光,一城灯火,请你喝半盏薄酒。哥哥可愿?”
祁纵一边坐下,一边道:“你什么时候买了酒?”
“没有买,也买不到。是因哥哥喜欢,我亲手酿的。”
卿笑寒含笑垂眸,说话间指尖轻点空中,便依次落下酒壶与酒盏。一股清郁的酒香霎时溢出,他沉吟片刻,道:“好像少了什么。”
有三分月光,一城灯火,半盏薄酒,还少了盈耳的清听。此地没有管弦,卿笑寒一拂袖,天边竟隐隐生了雷动。
祁纵讶异地望着云中电光,道:“这是什么术法?还能呼风唤雨不成?”
卿笑寒却笑而不语,一手按着雪白的袖口,一手为他斟酒。不一会儿后,夜幕下飘起了漫天淅沥,莹亮的雨丝在天地间拉出银线,一时间雨声如沸,他们这方寸地却干净温暖,独立于降霖之外。
城中老人挪出青缸盛水,孩童们溜出家门,在细雨中打闹玩笑。祁纵伸手触碰了一下,是真实的雨水,不自觉地轻“咦”了一声。
他回头,卿笑寒已向他举杯:“哥哥,要尝尝吗?”
祁纵便接过酒盏,一饮而尽。从学会饮酒到现在,他第一次体会到了醉酒的感觉。空气一层层波动,雨雾的潮湿化作缠绵,槽切的落水声时远时近,只有身边人一袭白衣,眼底是模糊的温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眷恋。
或许微醺,或许沉醉。祁纵在朦胧间看见,卿笑寒的额心浮现了一点冰蓝色的菱形印记。
古书中记载,额心有印者只有三类:仙,魔,神。
祁纵本就困乏,外加醉意上涌,忘了追问缘由。他不觉便丢了杯盏,伏在塔顶睡去。他枕在卿笑寒的膝头,没看见额心一记冰蓝光印的人眺望远方,伸手碰了下雨幕。
“哥哥要睡了。”
他笑了笑,轻轻抚过祁纵一丝散发,“那便小声些吧。”
天地间的雨水骤然停歇,成千上万点晶莹刹那凝滞,仿佛星空定格。
城中人发觉异象,纷纷惊叹,上街观景。有小儿伸手去捧空中的雨水,向同伴好奇道:“这是怎么回事呀?”
“大概是仙人来了安澜城,哄心悦之人开心哪。”
晚安姑娘们
本咸鱼也想哄你们开心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