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七娘送来的饴糖和花糕,自家蒸的竹筒饭,腌的豆黄辣鱼酱,都被装在黑瓷碗里当贡品。
至亲长辈的祭日,按风俗要供奉三顿,为了“孝顺”,今天杜家的饭食很丰盛。
早上蒸米捞酱炖肉炒鸡子,杜小草赶着去摘桑叶没吃上,中午金氏用春笋尖、山栗子炖了一锅芦花大公鸡,就是啄破杜宝儿手背的那只倒霉鸡。
鸡炖好了,拿去给“先人”闻闻味,再端下来全家吃。
杜小草一时没忍住,抬起筷子想夹块鸡腿肉,头一回被妹妹弹开筷子,第二回被杜宝儿敲疼手背,第三回再要去夹,金氏不耐烦了,一脚踹在她屁股下的小木墩上,咕咚摔了个四仰八叉。
爹在一旁闷头吃饭,不吭声像没看见一样。
杜小草忍着疼爬起来,识趣地不上桌了,去瓦罐里捞了一块腌萝卜干,就着野菜团子干吃。
人家有炖鸡、辣鱼酱下饭,总算没再限制她吃菜团子的数量,平常最多给她吃两个,今天吃三个也没被戳手背上的冻疮。
吃完了收拾碗筷的时候,金氏一边给杜宝儿擦嘴上手上的油腻,一边奚落杜小草“死眉耷拉眼,看着丧气”。
“……你弟弟现在觉醒了仙种,淬体药草供不上,你不是会叉爻鱼嘛,没事就去山腰水潭边上看看,多叉几条回来,敢私藏偷吃看我不抽死你!”
杜小草:……
爻鱼要是那么容易叉到,也就不值二两银子一小条的天价了。
潭深鱼猾,撒网捕不着,钓竿钓不着,全靠人站在岸边拿削尖的长竹竿去叉。
竹竿再长也有限,寒潭最小的也有几亩大,只要爻鱼不往岸边跑,杜小草的眼神再犀利,叉鱼技巧再好也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