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自己点着烟,吸了一口,语气平和的问道:“秦师傅,你家里有几口人啊?”
秦师傅回答:“就我和姑娘,他妈跑了好几年了。”
“对了,我还有个儿子呢,不在家里住。有姑娘在,不方便。”
刘德才有些卖弄地说道:“老秦是我们阀门厂的老职工,二十多年了,老婆嫌他穷,跟着个买眼镜的南方人走了四五年了。”
王宇没搭理他,指了指五斗柜上的照片问秦师傅:“这就是姑娘呀?”
秦师傅有些得意的说:“是她,非要把照片摆在这儿,说是看着我,怕我偷偷抽烟。
王宇手里的烟险些掉到地上,他稳了下情绪,问秦师傅:“姑娘不在啊?”
秦师傅看看刘德才,对他说道:“哎老刘,这会儿梅梅在给你跑车了哇?你没和警察说吗?”
刘德才一拍大腿,沮丧的说道:“哎呀,早上我就没看见车,这不是就报案了嘛。”
秦师傅“蹭”的一下站起,惊恐的瞪大眼睛,浑身战抖起来,哆嗦着嘴唇呢喃道:“我说今天中午起来怎么没饭呢,从来没有过呀。”
对着刘德才吼道:“那你也不过来问问我,梅梅回来没有?”
他一把抓住王宇的胳膊,焦急地对王宇说:“警察同志,我们家梅梅可懂事了,我每天都上夜班,孩子每天出车前都把饭做好才走。”
“今天上午我回来有点累了,没注意孩子在没在家,她爱学习,有空就在自己屋里看书。”
“中午一点多我睡醒了,去厨房找饭,什么也没有,我还奇怪呢。”
“对了,她说想考你们警察呢,同志,她是不是出事了?”
王宇躲开了他殷切注视着自己的目光,把语气尽量放缓,平静的对他说道:“现在还不知道,我们能去她的房间看看吗?”
秦师傅指着南面说:“那就是她的房间,来来,”一边说一边往过走,没有注意脚底下,被凳子一绊,摔了出去。
王宇和唐晓棠一边一个扶住了他,随着他进了南面的小屋。
这间屋子也就六七个平米,北墙有一扇对开的窗户,淡粉色的纱帘拉在一边,玻璃擦得铮亮,一尘不染。
屋内南北向靠着东墙是一张单人床,床头向北,床上铺着鹅黄色带着粉色小花的床单,正中摆着一床套着白色被套、叠的方方正正的被子。
南墙摆放着一个浅黄色推拉门的衣柜,柜子有点旧了,衣柜西面露出的窄墙上,镶着一块宽不到一尺,长约一米六的长方形镜子。
窗台前摆着一张长条桌子,一把木头靠背椅,椅子上放着一个用碎布缝制的薄布垫子。
桌子角上,摆放着一盏细荧光管的台灯,红色的罩子。
靠窗台一侧,整齐的摆列着一排书籍,从书背的字上能看出,是高中的课本和一些辅导材料。
桌面上放着一本犯罪心理学教材,插着书签,旁边有个打开的笔记本,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字体:
暴力型犯罪的行为特征
西面靠墙的地上,摆着一盆叶片宽大的绿色植物,中间已经结出了花苞,就要开放了。
唐晓棠看着桌子上的笔记本和上面写的字迹,眼泪有些控制不住了,她走到窗台前,装作向窗外张望,用手指沾了沾眼角。
那相框里的花季女孩儿,笑的是那么甜美
她的父亲后背已经微驼,有些沧桑的面孔上满是焦急担心的神色,他现在还不知道,那可爱的女儿已经与他天人永隔了。
王宇从小屋里出来,温声对跟在身后的秦师傅说:“秦师傅,您得和我们回去一趟,有些情况需要和您了解一下。”
秦师傅边穿衣服边说:“好,好,我跟你们去,”脸上的焦急神色愈发明显。
他有些木然的跟着王宇他们下了楼,上了吉普车,一路上没有说话,在想着心事。
唐晓棠开着车往刑警大队走,王宇又点起一根烟抽着,刘德才冷不丁冒出一句:“队长,我的车怎么办,能找见不啦?”
唐晓棠使劲儿轰了一下油门,车子猛地往前窜了出去。
王宇回头看了刘德才一眼,淡淡地说道:“到队里看看吧,没准有信儿了。”
回到队里,刘德才的车果然有了信。
北郊桃柳镇派出所来电话,在辖区内发现一辆遗弃的出租车,颜色、车牌号与报案情况完全吻合。
得到通报,教导员范文山已经带人赶过去了。
刘德才听说发现了车,着急慌忙地就要走,王宇让他别着急,车自然会给他弄回来。
不过当时开不走,要等技术人员对车辆勘察之后才行,得过一两天才能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