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岳停了脚步,皱眉看向了灵霏。
秦远山也是忙不迭地跑了过来,对灵霏怒目而视:“你这是做什么?!”
身后一片死寂,灵霏轻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知道她无路可退,便只能抬头看向了自己怒气冲天的父亲:“我……我有些好奇,祖父的马车里沉甸甸的装的是什么呢?”
“胡闹!”
秦远山挡在了灵霏的跟前,当着诸多人的面儿训斥灵霏:“平日里教你们的规矩这就都忘了吗?!一会儿回府之后,便罚你在祠堂跪两个时辰!”
真是太惨了吧?跪祠堂听上去好像很简单,可对灵霏来说却是最严酷的惩罚了:四个小时不吃不喝只能跪着,且不说膝盖受不了,便是无聊也得无聊死啊!
“慢着!”
就在灵霏心里大呼“天要亡我”的时候,却听得秦岳威严的声音在眼前响起。
所有人都朝着秦岳看了过去,只瞧着他步履稳稳地朝着灵霏这里而来,眼眸沉沉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真是好大的威严啊!
灵霏眨着眼看着这位祖父大人,便瞧着他指了指那几辆沉甸甸的马车,而后对自个儿道:“你既然好奇,就猜猜里头装的是什么。若是猜对了,我做主,让你父亲免了你的责罚。”
还有这等好事!?
灵霏看向了那沉甸甸的马车,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里面装的是书。”
“哈哈哈”
于是只听到了秦岳的大笑,这还是他下车以来,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不错,是个聪明的丫头!我是个文人,除了书之外,有什么能装满我的马车呢?”
他笑着转身,似乎心情很好一般地率先进了府中。
孟晴和秦远山也是忙跟着他一起进去,这事儿就算是这么过去了。
灵霏舒了一口气,忽而就觉得,这祖父可能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难以亲近。
既然是将秦岳请回来了,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一家人要开始讨论给孩子们教书的事儿了。
秦远山最小的孩子便是秦云霄,今年十岁。最大的庶长女秦凝玉已然嫁人。其余的都正是要学习的年纪,于是在第一顿家宴上,秦远山就将这事儿给提出来了。
秦岳自然知道秦远山的目的,倒是也直言不讳:“你们将书院修好之后,我就可以开始给孩子们授课了。但我有两个条件,你们是必须要答应的。”
秦远山亲自给秦岳夹了一个红烧狮子头在碗里,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父亲请说便是!咱们都是一家人,什么条件不条件的,父亲见外了。”
盯着碗里的狮子头,秦岳的脸上复又摆上了那不苟言笑的模样:“第一,要让这泉州城所有想学的孩子一同前来,你们不得阻拦。我既然是教书匠,自然不能只教授我们府中的孩子。”
“是这个道理!”
秦远山忙不迭地又给秦岳舀了一碗汤,连连点头。
而秦岳的筷子只是在那狮子头上戳了戳,便放了下来:“第二,我不收女学生。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一点你们应当比旁人更清楚才是。”
这话说的,却也不避讳眼前的几位孙女。
灵霏刚才还给这位祖父刚刚升起来的好感,在这一刻就直线下降了。
连同孟晴和秦远山都愣了愣,面色只剩了尴尬。
秦远山还未张口,秦岳便堵死了他最后的退路:“若是这两样你们都能答应了,那学堂一开,我必然倾尽全力帮助家中的几个孙子。若你们不能答应,我即刻便启程回老大那里去,也用不着麻烦你们府中之人再帮我收拾行李了。”
究竟姜还是老的辣,他此话一出,旁人还能多说些什么?
灵霏也戳了戳眼前的饭菜,在孟晴和秦远山最终的妥协之下,觉得食不甘味。
可他们眼瞧着是妥协了,等午膳过后,秦远山却是单独唤了灵霏,秦月悦还有秦云霄三人去他的书房。
灵霏到了书房的时候,就瞧见了哭红了眼睛的秦月悦不依不饶地撒娇:“爹爹!凭什么不让女儿跟着一同学习啊?祖父也到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会不知,那些京都的官宦人家可是不论男女,都要读学的!爹爹,悦儿也想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