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大多都是来和南蛮进行贸易的,不过到底是身在异乡,应该是大部分的时间里,他们受到了南蛮人的欺负,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吧?
所以这好不容易有人能站出来反抗南蛮的这些人了,在他们眼里看来,不也正是替他们这些常常被欺负的东越商队而“报仇雪恨”了吗?
“哎呦”
那南蛮大汉已经倒在地上痛苦地开始喊叫了起来,梁挺却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缇珠。
毕竟缇珠也是南蛮人,他只怕缇珠会生气。
却瞧着缇珠也是一副“大快人心”的模样,梁挺这才安心。
看到这般情状,灵霏轻轻摇了摇头,而后小声对梁一沉道:“我瞧着这梁挺日后啊,也定然是个怕媳妇的!”
说话的功夫里,那一旁的丛林却动了动。
“我主子来了,要你们好看!”
躺在地上的大汉方才还捂着胸口喊疼,此刻却有凶神恶煞了起来。
灵霏朝着来人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瞧见了两个人影正朝着这边走来。
走在前头的,是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男人。他身上穿着锦缎的衣裳,带着一副面纱看不清容貌。不过旁边还有侍女不断地给他扇扇子,就代表着他的身份是不一般的。
他身后坐在轿辇之上被抬着的是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女子,大约还未及笄。不过显然,那女子已经染上了瘴气病,整个人都瘫坐在椅子上,瞧着还没有到十分严重的地步,但也已经不能自行走路了。
灵霏注意到,那男人的腰间挂着一串并不响动的铃铛,好似……和缇珠身上的那串有些相似。
果然,缇珠的眼神也注意到那串铃铛,而后走向了那人。
不过那人并没有理会旁的,只是径直走向了梁一沉。
他即便是也带着斗笠面纱,但那凌厉的眼神仿佛能透过面纱直直地看向梁一沉一般:“你们是什么人?敢在我王都跟前闹事?!”
他的东越话说的极好,若不是此刻伸出南蛮他又一副南蛮人的打扮,灵霏简直要怀疑,他其实就是一个东越朝人了!
“四叔?!”
然而他话音刚落,一旁的缇珠就突然动了动:“是不是四叔啊?!”
缇珠的四叔?那也是野王缇横的四叔,自然也是王室中人,又如何会在这王都之外呢?
那人也愣了愣,可眼下这种情况,他们谁也不敢率先摘下斗笠。
那人听着缇珠的声音很熟悉,却又有些不确定:“阿珠?你是阿珠啊?不会是阿珠吧?阿珠不是已经……”
“四叔,真是您啊?!”
缇珠确认了那熟悉的声音,便也不顾一切地将自己的斗笠摘了下来。
面纱还在鼻尖上挂着,她那一双灵动的眼睛,却实在是很有辨识度:“我是阿珠啊!我回来了,四叔,我回来了呀!”
她很兴奋地看着那男人,那男人也是双眸之中都带了惊讶,却是确定了缇珠的身份,这才也摘下了自己的斗笠:“阿珠,真的是你啊?!他们不是都说,你死在了坪山上吗!”
缇珠这才不顾一切地上前,便挽住了那男人的手臂:“谁说的?我从来都是福大命大的!”
可很快,她就注意到了那男人身后的女子:“这是……”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想到了一个人。
那男人也是轻叹一口气:“是缇曼。”
缇曼,这个名字和缇珠的很像,看来是缇珠的同辈。从那男人的眼神看来,这人应当是他的女儿,也就是缇珠的堂妹。
果然,缇珠的眼神很快就暗淡了下来:“这……怎么会啊?”
那人轻叹一口气,挥手示意让身边的四个大汉下去,而后亲自给缇珠带上了斗笠:“你走的这些日子,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后他那双略带沧桑的眼睛,才看向了灵霏他们:“倒不如先和我介绍介绍,他们是谁吧?”
缇珠这才拍了拍脑袋,忙介绍了起来。
灵霏也得知,这个男子正是缇珠的四叔,南蛮国如今的典狱。典狱若是放在东越朝,大约便是“刑部尚书”之位。
这个男子名叫“追讶”,而他身后那个染了病的女子,也的确就是他的小女儿,今年不过才十三岁而已。
自从野王缇横被抓之后,追讶也受到了王上的不信任。
虽说是个典狱,他却被王上派遣出去做事。
追讶的小女儿缇曼平日里是个最喜欢玩耍的,她和缇珠一般,也是妾室的孩子。所以若是在王都之中,追讶不在,缇曼是会被欺负的。
追讶心疼缇曼,便将她带在了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