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看这些小厮神色匆匆,好像府中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似的,真是阿弥陀佛。”
白隽媃刚巧不巧,正在那垂花门间与一脸担忧的李玉萍相遇,李玉萍好像是刚刚从东灵山上的静安寺回来,一身粗布衣衫还未来得及褪下来,就连手中的佛珠都未放回自己的屋内,便被人叫来迎白子荣和芦窈回府。
其实以前白子荣和芦窈回府、白子荣上朝归来,甚至白子荣外出征战凯旋归来,都未曾有现如今这般慌张的阵仗,各个屋子的人儿都相继朝着门口走去,这场面倒真是白隽媃未看见的了。
“三夫人。”
白隽媃朝着李玉萍简单的问候了一声,李玉萍仍是那柔弱担忧的神情,那眼角的细纹逐渐爬了上来,她看到了白隽媃,是稍微苦笑了一下。
“嫡小姐,倒是什么事情啊,这都搞得我有点不知所措了。”
李玉萍苦淡的声音响起,白隽媃看她双腿颤颤,好像当真是今日从东灵山上下来,疲累的很。
“我也不知道,三夫人,慈音和与梵呢?”
白隽媃倒是上前把李玉萍轻轻地扶了一下,那李玉萍好算是将自己身上的力气全部放到了白隽媃的身上,她微微叹了一口气。
“我这两个笨丫头,哪有你懂事啊,听说将军回来了,便赶紧去了,哪还照顾的到我。”
李玉萍弱弱地拍了拍白隽媃的手,白隽媃不知道怎么的,总是心中对于这李玉萍有些恻隐。看起来李玉萍仿佛与世无争,但却从她周身的气息来看,总觉得有些许的不对。
不对在于,无论是白翎似还是白慈音白与梵众人,她们都是有着对于权力和荣华富贵的追求欲望的,那些欲望每每都会从每个人不寻常的眉眼之中迸发出,而李玉萍却好像并不一样——
李玉萍寡淡又有些苍老的眉眼之中,没有一丝丝的欲望,也好像对于现如今的生活,一点依恋都没有。
这种无欲无求,却又不像盛七情那般枯寒,盛七情仿佛是原本应该有一腔欣喜却被无情浇灭的形态……
莫非李玉萍真的修炼到了佛曰那精心凝气,无欲无求的境界?
白隽媃就这么瞧着李玉萍,倒是把李玉萍瞅的不好意思了起来,她优柔寡断地将自己的眼睛从白隽媃身上移开,倒是轻轻地启唇:“这园内的菊花快开了,我倒是有点期盼。”
白隽媃轻轻扶着李玉萍,两人慢慢地挪到白府的门口时,那白家的人,都已经是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翘首盼望了。
白隽媃是嫡女,自然要是站在前面好好迎着自己的父亲母亲,于是李玉萍羸弱地笑了一下,便轻轻拍了拍白隽媃的手背:“嫡小姐赶紧去罢。”
白隽媃扫视了一圈,果不其然,那白翎似并未出现,之前看那狂徒的架势,以及白翎似疯疯癫癫的样子,腿断的消息,怕有八分是真。
正在此时,只听见那小厮吆喝一声,众人便是纷纷掀起自己的衣裙,悄然地跪在了那白府门口的台阶之上。
白家规矩森严,倒真是从此处体现了出来,白子荣乃是当今第一骠骑大将军,其夫人芦窈也算是半个皇亲贵戚,且也算是江南的首富之女,那出行的规格,虽然不敢僭越与皇家相比,但也算是不俗。
白隽媃这才是擦亮了眼睛,看清了这白子荣与芦窈的模样,作为净梓的时候,因为自己属于侯府的侍女,虽说陪在白隽媃身边,但从未陪着白隽媃回过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