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打了芦窈的脸面,倒是让坐在一遍的这位侯府焦夫人感到新奇。
一般女子都是少时顺依父母,老时顺依丈夫,然而这位嫡小姐,却未选择踏上主母给的台阶下台,而是必然要将这件事情争个对错。
焦夫人是很欣赏如此世道竟还有这般清明的丫头,但又惋惜如此世道也会在未来混沌了这个丫头吧。
“隽媃,你这。”
芦窈也未想过白隽媃会这般的较真,她顿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本就想着把这件事情草草从堂上结束了,别真把自己的家事给焦夫人看了。
况且这位焦夫人是来找自己的儿子的,现如今兴致勃勃地看着这场大戏又算是什么?
芦窈一时语塞,那白翎似亦是不依不饶,往那大厅之间一躺,便又是不省人事。
“够了!阿媃,你说你没有推阿翎下去,把证据摆上来。”
白子荣已然是不耐烦了,他征战沙场多年,生知如果一个人的腿当真断了,肯定会轻轻一动都疼的死去活来,怎么还会被抬上厅堂,在这里呻唤这么久。
白隽媃扫了一眼徐焦氏,然后便是轻言道:“回父亲,看看长姐腿上有没有伤口就好。”
白翎似倒是在那厅中间躺不住了,她肯定不会在自己的腿上划一道口子什么的,若白子荣真的要看自己腿上的伤口……
想什么便会来什么,白子荣摸了摸自己的小胡须,然后便是轻言道:“阿翎,这里没有什么外人,焦夫人也是我们的好友,你就露出伤口给我们见证见证。”
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如果白翎似的腿上有伤口,那么那摊血迹便极有可能就是白翎似被白隽媃推下去的,磕伤的血迹。
可惜白隽媃赌赢了,白翎似根本不敢把自己的腿划伤,她想做苦肉计,但却绝对做不到那般狠绝。
白翎似支支吾吾,迟迟不动。
白子荣心中便和明镜一般似的了,只见白子荣气的是好不容易服帖的小胡子又翘了起来,然后便是厉言喝道:“白翎似!你到底要干嘛,躺在厅中,演这样一出戏,害我和夫人在焦夫人面前出丑!”
白翎似被白子荣突如其来的脾气吓的也不敢装死了,她的泪水便不由自主地宛若断了线地珠子,啪嗒啪嗒直落。
厅上入座的人顿时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李玉萍一家早就候在一旁了,但是从未敢开口,那白慈音和白与梵胆子小,刚在外面受到了惊吓,这燕云楼的事情定是一回家就告诉了李玉萍。
恐怕就是这样,李玉萍才穿上自己的素布衣裳,为了博些好感吧。
听着白翎似那样的哭,大家心中都难受,白子荣自然也是恻隐之心燃动,又是将自己的语气放慢了一些:“阿翎,你到底有什么苦衷,你说,别一直哭。”
白翎似不说话,只是自顾自地继续哭着。
正在白子荣的耐心再一次被点点滴滴耗尽的时候,那穿着一身粗布衣裳的李玉萍当真是从一旁走了出来。
白隽媃早就猜到,她这两个哼哈二将妹妹,胆小如鼠,嘴碎且长,经常喜欢给她们的母亲李玉萍讲府中所发生的各种事情。
燕云楼一事,这两个哼哈二将估计也是明白了江湖是个多么险恶的地方,便是将自己的恐惧一股脑儿地倒给了李玉萍。
虽然白隽媃现如今还摸不透李玉萍为什么要上前来为白翎似说话,但是,现如今怎么着,这李玉萍都已经是站了上去,那正所谓“左右逢源”,她的两个宝贝女儿,可当真真儿跟在她身后,面容之上,还带着正义之色。
可笑,怎么都看着她白隽媃是坏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