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彩琴只有大伟这么一个哥哥,可大伟对她也是真的没话说,要不然这么难得的婚事人家都同意了他又怎么会犹豫,八成也是在担心彩琴嫁过去会受欺负。
彩琴的事凤霞谁也没说,但大队里很快还是传出了消息。
毕竟很快农忙结束,闲下来的女人们开始扎堆聊起了八卦。
地里的活忙完,队里又要填土,用四轮大木车装上一车土,十几个人前前后后的拉着推着,把家里路边的土拉到地里填了,又把地里的土拉回家里路边垫上。
凤霞觉得奇怪,就问张敏:“二嫂,这地里的土跟家里的土有什么区别吗?这么拉来拉去有什么意义呀?”
“说是两边的土不一样。”张敏摇头撇了撇嘴,“其实有啥不一样呢?不就是不让人闲着嘛!”
这么一说,凤霞心下了然,这个时代确实如此。
九月,清风微抚,天气不再那么燥热,树上的知了却像是要赶在消失之前将能量用尽似的拼命的叫着,聒噪的叫声让人心都跟着烦躁了起来。
身体痊愈的凤霞跟着宋芸到村西头的水塘边洗衣服。
刚到水边就听到一阵打砸争吵声。
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眼,宋芸不住摇头:“唉,你立福叔家的婶子又开始作妖了。”
听了这话,凤霞在记忆深处搜寻了会,才知道水塘旁边那家看起来不大,甚至有些破落的院子是大队书记王立福家的。
而王立福的媳妇这些年不知得了什么怪病,时不时地就头疼,卫生队治不好,县里的大医院也没查出来是个什么病。
医院开的药能暂时止住头疼,可治标不治本,脑袋动不动还是疼,一疼起来她就发火,看什么都不顺眼,打人摔东西那是常事。
这不,她们的衣服还没洗完,王立福就被赶出了门。
不知被什么砸了一下,王立福捂着脑袋跑了出来,站定脚就冲着屋里喊了一声:“家里的东西迟早有一天被你霍霍完!”
一回头见水塘边洗衣服的女人都正看着他,王立福的脸上有点挂不住,捏着自己的旱烟管转过身怏怏的走开了。
王立福前脚刚走,洗衣服的女人们就哄笑了起来。
平时在队里板正威严的书记在家就像个老鼠一样,被他家里的媳妇儿管的死死的,在她家门口洗衣服的女人经常看到他被赶出来,然后灰头土脸的躲到队里去。
“唉,你们说这书记媳妇到底得的啥病啊?听说县里的医院都治不好呢!”一个中年妇女停住了手,看向其他人。
一个年纪大点的女人哼了一声:“哼!医院都查不出来的还能有什么病?我看这病八成是书记给惯出来的矫情病!怕老婆怕成这样的男人我还真的是没见过!”
“嘘!”一个女人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朝四周看了眼,“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呀!要是被有心的人听了去,告诉书记,咱们可就惨了!”
“这有什么?他怕媳妇还不让人说了?”年纪大的女人翻了个白眼,声音却又提高了点。
听了这话凤霞觉得好笑,这酸溜溜的语气不是羡慕是什么?
这要是搁在以前,她肯定上去怼两句,可现在她懒得跟她们争,赢了对自己半点好处没有还会惹人嫌。
宋芸更是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洗完了衣服就对凤霞说:“凤娃,洗好了,走咱回家了吧。”
凤霞应了声,就帮忙端着洗衣盆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