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轩觉得她分析的很有道理,福旺娘也正是这个意思:“这眼看着就要收小麦了,要是买就趁早,你们这要是定下来,我就找张成说去。”
桃香拍板道:“婶子就去帮着问问吧,要是他们家真卖,咱就买下来。”
福旺娘是个急性子,听桃香这么一说,便去张成家打听。
没过一会儿,福旺娘便回来了,桃香看她表情,知道应该是成了。
果然,福旺娘到家后一站住脚,便笑呵呵地道:“这事儿十有八九是成了,你们就准备好银子等着,这麦收一过,他家把麦子收上来,就归你们种。”
桃香听着很是高兴,就盼着这一季的麦子早点收过去。
大约又过了七八天,桃香千盼万盼的麦收终于来临了。刘氏派青荷过来,叫桃香和陈敬轩明天回老宅帮着收割小麦。
这事儿桃香二人都不好拒绝,毕竟帮爹娘收割麦子那是做小辈儿的分内之事。因此,第二天两人都起个大早,吃饱了饭,起身到老宅和众人汇合,再一起到田里去。
刘氏见二人来的还不算晚,也没露出什么不好看的脸色来。倒是张氏现在已经快足月了,生产估计也就在这几天,别说地里活儿,就连饭也是不能做的了,不但如此,还要有个陪着的人一起在家,万一该生了,好有个人手。
因此,刘氏便叫青荷在家陪着张氏,到时候也正好能做好饭。其余则是都去地里。
今晨收割的是村头上那块六亩的麦地。不得不说,没有现代化的收割机器,全凭着人的体力来做,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所有的麦子要用镰刀一镰一镰地割下来,按顺序码放成大小适合的一小堆一小堆的,再拿麦秸拧成简易的绳,把每一堆都捆起来,这刚是完成一小部分的活儿。接下来的更是耗费体力,要把每一个捆好的麦子捆都用人力拉到打麦场上。
这时候就能分辨哪一户经济条件好,哪一户条件不好了,条件好的有个驴或者马,骡,牛,便能省去很多人力,用牲口拉着车。要是没有,那只好用人替牲口的位置去拉。
麦子割到一半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是脸色通红,热汗直流了。
陈敬轩不住地往桃香这一畦看,手里也更是加快了速度,他要赶紧把自己这一畦割完,好去接应她。
陈泽轩的那一畦就在桃香旁边,他见桃香落下了很远,便挥着镰刀斜斜地割到桃香这一畦里来。然后在割了一大片之后,才一副猛然醒悟割歪了的样子,再顺着那一片割回到自己畦里去。反复好几次,桃香也明白了他是在暗暗帮着自己呢。
刘氏对此很是不满,她嫌桃香割得太慢,跟不上趟,所以时不时冷眼瞟过来。不过,桃香就当做是没看见,还是那个速度割着。
等陈敬轩再返回来帮她的时候,便发现已经有一大片一大片的被陈泽轩帮忙割了。于是陈敬轩更加卖力,他不希望别人帮她,哪怕是自己的亲弟弟,他也不愿意,他只希望能帮她的只有他一个。
整个一上午几乎都没歇着,一直割到了正午,太阳直射下来,被麦芒扫过的皮肤又痒又疼。于是陈金的一句“先回家吃饭,下午再来割”,大家便如听到了赦免的圣旨一般,立刻都收拾着回家。
桃香和陈敬轩也和众人一起回到老宅,并非她想吃老宅的饭菜,实在是累得一点力气也没了,她可不想再耗费体力上山自己做饭,然后下午还要回来继续割。
但刘氏却用眼刀子扫了她和陈敬轩无数次,只是有陈金在,她也不便开口叫他们俩回去吃。桃香看着心里很是不爽,干了半天活儿,吃顿饭还要看人脸色,这也就是她,换个别人估计早就不乐意了。
午饭做的是贴饼子熬菜,每人一碗白面疙瘩汤。刘氏一看用了白面,就不高兴了,嫌青荷浪费。但除了她,别的人都很满意,出了狠力干活儿再不吃点真东西,下午哪儿还有劲儿干?
桃香是累得连饭都吃不下了,只喝了一碗疙瘩汤夹了几口菜就说饱了,刘氏撇着嘴,嘟囔着她馋,光会捡好吃的吃。桃香也懒得和她计较,还不如攒些力气留着下午用。
下午没有上午凉快,干起来更觉得辛苦。到半晌的时候,终于一块地割完了。桃香直了直腰,暗暗松了一口气,觉得终于能轻松一些了。但接下来的拉麦子却并不轻松,主要是要把散放在地里的一捆一捆麦子抱出来,码放到一个平板车上,再拉往麦场。
拉车也是个大力气活儿,由陈敬轩三兄弟轮流着做,抱麦子,码放麦子捆儿便由桃香等人来干。等到全拉完的时候,已经是天都黑透了。
桃香想尽快回去洗澡,便不在老宅吃饭。这点刘氏很满意,对着桃香竟然能露出笑脸来了,不过她还不忘嘱咐一句,让他俩明日接着过来割麦子。
桃香和陈敬轩出了老宅,青荷从后面追上来,悄悄塞给他们几个贴饼子和两个咸鸡蛋,说她们回去再做点稀的就省事了。
桃香怕刘氏见饭少了青荷挨说,便推辞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