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念一万般不情愿,还是被景怡拉着去了那个酷似吴大校医院的医院。
景怡将车停在医院主楼前的停车场,俩人下了车。
停车场是褐红色方孔砖铺的地面。红砖颇为破旧,颜色已经斑驳,但那砖孔间的泥土里都长满了绿莹莹的小草,展示着旺盛的生命力。
医院的主楼也只是褐色石料涂抹外墙的一栋四层楼房,外墙已经爬满了藤蔓,枝叶茂盛,直到楼顶,只在枝叶间隙间露出斑驳的墙壁。
停车场边,几株高耸入云的桦树,清风吹拂,树叶发出“哗哗”的轻响。
早晨的阳光将桦树的影子投射到一侧的主楼墙面上,和满墙的藤蔓枝叶绘成一副画卷。
整个院落静悄悄的,不似医院的喧闹吵杂、人流攒动,倒像一个隐蔽的山庄。
易念一站在车边,也不关车门,仰头看着藤蔓缠绕的主楼发呆。
景怡从驾驶室一侧关好车门,走到易念一身侧,伸手挽住易念一的臂弯,笑道:“都到这里了,别犹豫了!去让肖叔叔看看吧!”
易念一“哦”了一声,顺着景怡的牵引力随着走向主楼。
走到主楼前,木框玻璃大门缝里飘出医院独有的味道,这种味道直钻入易念一的鼻腔,让他有一阵莫名的紧张感,皮肤上一阵电流扫过,头皮也是一阵发麻。
这不是山庄,而是医院。只是这医院也太过冷清,更让易念一不安。
之前,景建军、易凌山、景怡带着还处于迷糊状态的易念一来过此间医院。当时的易念一脑袋还是一片混沌,没觉得这医院的不同。
此刻,和景怡站在主楼那颇有年代感的木框玻璃门前,似乎穿越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
关键是人少!不见一个病人!静寂的有点可怕!
除了耳边景怡微微的呼气声,只有几株大桦树树叶风中的哗哗声。
忒不像医院了!
易念一站在玻璃门前,不再迈步。一抬手,握住景怡挽在臂弯里的手,十指相扣,景怡食指的戒指轻轻的硌着手指。
景怡也停下脚步,转脸轻笑道:“怎么像小孩子了!都到医院门口了,不敢进去了?”
易念一咧嘴做了一个笑容,轻声道:“只是觉得到医院来,浪费咱们的好时光。我没事的!”
“别啰嗦了!肖叔叔之前就交代过,要定期来检查。你这一走这么长时间,今天必须检查。”景怡严肃起来,拿出教训小雍的神情语调。
易念一还想说话,手上一紧,景怡已经推开玻璃门,拉着易念一进了大楼。
被景怡拖着走,易念一嘴里嘀咕道:“是正规医院嘛!这么少人?”
“我这里如果人多了,那真是出大事了!”过道一侧的房间里传出中气十足的宏亮语声。
景怡回头瞪了易念一一眼,拉着易念一进屋,轻声笑道:“肖叔叔好!”
易念一冲端坐在办公桌后的、头发斑白的老头点头笑道:“肖叔叔好!你老耳聪!”
肖大夫呵呵笑,“俩娃儿好!小子嘴贫!”
三人都笑,寒暄几句。肖大夫让易念一在桌侧的圆凳上坐了,景怡立在一侧。
肖大夫入老中医一般,伸手捏了易念一的下巴开始望闻问切,又翻眼帘、又拧耳朵。手劲还挺大!
易念一后悔刚才嘴欠,此刻到不敢吱声,任由老人家摆弄。
肖大夫如摆弄茶壶一般把易念一的脑袋摆弄了一阵,坐回椅子,说道:“年轻人,做事不要太劳累、凡事不能过度!不能仗着年轻,挥霍自己的身体。”
易念一脸上发烫,转脸抬头看,景怡也是脸颊红霞飞。
俩人久别,夜间亲热过度。
肖老头这都能看出来?
只见这肖大夫一头斑白的短发,面容消瘦、精神矍铄,高耸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眼镜后面的一双眼睛深邃睿智,颇有宽厚长者之风。
“你老看出来,关键怎么还说出来?”易念一腹诽,轻声咳嗽一声,掩盖尴尬。
只听肖老头接着说道:“你最近是否睡眠不好!梦多,易醒?”
“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