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蔡晴的回答及时又平淡,好像想多的人只有言懿懿一个。她把头转向另一边,再转过来时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不说这个了,蔡晴姐,我想问你件事儿。”
蔡晴笑了笑,“你问。”
“你在市那么长时间,应该多少了解盛衍的事情吧?”
蔡晴抿了口咖啡,似乎在思考。“多少听说过,毕竟盛家在市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再者我们做新闻媒体的,对他大致也有些了解。”
言懿懿问,“那你清不清楚外界传闻他跟盛家决裂的事情?”
蔡晴点了点头,“也是听说的,好像是三年前他从盛家出来,盛言医院就是那时候创办的。”
末了蔡晴又说,“以盛家的名气,网上的报道比我说的详细多了。再有绅士那么权威的杂志,肯定会有相关的信息。你若是感兴趣大可以去查一查。”
言懿懿却摇摇头,“我都找过了,花花绿绿的新闻里千篇一律,偏偏其中具体的原因只字不提。”
蔡晴低头搅动着咖啡,“其中的原因我也不清楚,但是听你这么说确实很奇怪……”
话音突然落下,蔡晴猛然抬起头来看着她,好像明白了什么。“懿懿,你是不是怀疑盛衍就是你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言懿懿还未开口,蔡晴又说,“这样联系起来确实有很多巧合,他跟盛家决裂和言家出事都是在三年前,你去了市而他就在市,就连上次你车祸住院,主治医生都是他。虽然以盛言的名声没什么奇怪的,但是怎么就是那么巧?”
言懿懿看着她,说,“就连言渊都说是我臆想症发作,蔡晴姐你怎么还相信我?”
“懿懿,当初言家出事时我人在国外,从前也从未跟你们有过交集,具体的情况我确实不了解。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算这是你臆想出来的,我仍然愿意相信你。”
蔡晴的信任对言懿懿来说无疑是惊喜,以至于开车的回程上眼眶一直都是红的。可是这些难得的信任不禁让她更怀疑自己,如果一切真的只是病魔捏造出的事实,那她就背负不起这些信任。
于是方向盘一转,车在途中拐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往另一个方向开去。
言懿懿到墓园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远处的天空上还透着几片红色的晚霞,秋天让两旁高树的叶子悉数落下,在灰色地面上铺了满满一层。由于天色渐晚,墓园里已经毫无人迹,萧瑟的风偶尔把落叶卷起。这样的场景显得冷清萧条,她却没有感觉到一丝恐惧,脚步坚定地踏着落叶往台阶而上。
两年前她曾一个人在这儿守了一整夜,今天这样的情景倒激不起她内心的恐惧。
时隔两年再踏进这里,言懿懿却径直找到了位置。因为当年是一起出的事,所以她的父母是合葬,就连墓碑都共用一座。古人美好的期许中有“生而同衾死亦同穴”的希冀,如今这样,或许是冥冥中最好的安排。
黑色碑上的那张合照笑容依旧和蔼温馨,底座上放着一束新鲜的白色百合。言懿懿依旧站着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然后,依着碑旁蹲下去,把头靠上去却依旧不说话,脸上的表情有些放空。
傍晚的秋风吹过来有些凉意,听起来又像喃喃自语,好像在诉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