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样安静的坐着，苏苏感觉到那一刻自家bss身上所有的嘈杂和戾气被一扫而光，余留的是无尽的哀伤和遗憾。

过了很久，听到一句话，“你看，我总自诩在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懿懿。”然后停顿，叹了一口气，“可是，事实证明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我。我自认为爱她，却没有自始至终站在她那一边，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学会质疑她了呢？”

那深深的自责和懊恼，在那一刻席卷了他。

苏苏想要开口安慰，“bss，我相信懿懿小姐不会在意的。”

可是那头的人依旧在问，“是啊，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相信她了？”

是从她成为盛太太的那一刻起吗？嘴上说着一切都不会改变，可是在心底已经为此划分出了疏远的距离。他已经忘了，那个叫言懿懿的人，从来都是他心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那边的落日已经转为更通透的红，隐隐约约的光线就要消失。可是顾清源还是坐在位置上，目光看向远方，空洞而哀伤。

那场景，让苏苏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感伤。他想要安慰自家bss，那位心智向来通透的言小姐并不会像他想的那样纠结和在意这件事情，可是话到嘴边才突然明白：哪里是言小姐会在意，是自家bss太在意。因为太过爱那一个人，哪怕沾染上一丁点的质疑和隔阂，在他眼里已经是背叛和不可饶恕的极刑。

是对他一个人的凌迟。

“苏苏，我很后悔。”

他走近，隔着办公桌的距离，打算拿出杀手锏，轻声说，“bss，我相信懿懿小姐比任何人都想挽回您与老夫人的遗憾，所以不提及原因更怕的就是你会因此自责。但我想，她一定也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希望看到您安好，您不要辜负她因此在您心中承受的那一份无辜的埋怨。”

果然，话音刚落，顾清源那双原本空洞的眼睛慢慢有了神色，侧头看向他，虽不动波澜却已经起身，拿起一旁衣帽架上的灰色外套，往外走。

苏苏追上去，“bss，我们去哪儿？”

“。”

回答与他所想一致。

他们到达的时候，所幸言懿懿还没走。原本是约了盛衍一起吃饭，但因临时会议只好作罢，谁知在电梯下到一楼的瞬间看到的是顾清源。

晚上七八点，正好是用餐时间，整个名典显得热闹非常，但是包间里却异常安静。金寅和苏苏寻了借口去了隔壁房间，然后偌大的空间里就剩她和顾清源。

等到服务员把菜都上齐，言懿懿尝了几口才发现对面的顾清源似乎心不在焉。

“老顾，老顾”

以至于她喊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

看她安静夹菜的样子，才开口，“你转交给我的，母亲留下的信我收到了，也看了。谢谢你，懿懿。”

她把菜放进一旁的瓷碟里，才看向他，“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