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浊江微微眯眼,严肃道:“多谢张先生指教!”
张先生见此,傲然冷笑,挥手道:“一边去,否则,我就叫方老爷请你出去!”
林浊江“哦”了一声,默然无言。
“方少爷,我们继续。”张先生冷冷一笑,举起书本,读道,“有余力,则学文。”
“有余力,则学文!”
“张先生,能否给我一本书?”林浊江忽然举手。
张先生冷着脸,不耐烦道:“自己想办法!”
林浊江哦了一声,飞快出门,不久后,捧了一本弟子规回来。
张先生有点郁闷,也有些费解,并不理会,镇定自若。
一个时辰后。
张先生摔门而出,口中喊道:“方老爷!方老爷呢?方老爷在哪?又去巡查店铺了?”
跑到了前堂,被告知方老爷在喝茶。
张先生找到方元煦,立即大吐苦水:“方老爷!你那远方亲戚是怎么回事?傻里傻气的,问题还多,不认识的字一个又一个,隔三差五问我问题,那个字是什么意思?这个字是什么意思?有什么组词造句?人还倔,太气人了!我不答,他就瞪着我,眼睛跟头驴似的,受不了啊!”
方元煦竟在跟夫人下棋,等对方落子之时,就端茶饮水,吃吃瓜果糕点,悠然惬意。
听完张先生的诉苦,方元煦悠然道:“张先生啊,恕我直言,教书育人嘛,自当给人答疑解惑,先生也能从中获取成就感,难道不是吗?”
张先生微微一滞,迟疑道:“话虽如此,可那小子真的太烦人了!总之,有我没他!”
方元煦想了想,伸出五根手指,一脸肉痛,沉声道:“给你加五两银子!张先生就安心教书吧。”
张先生神色一震,犹豫片刻,咬牙道:“这不是钱的事,方老爷让他去学堂读书比较好。”
“那不行。我答应了的。”方元煦严肃道,“我虽然抠门,可历来言而有信。”
“如此,方老爷就另请高明吧!”张先生愤然道。
方元煦脸色就沉了下来,拱手道:“如此,张先生好走不送!管家!给先生结算薪俸!”
“好嘞!”管家应了一声,跑进屋里,来到目瞪口呆的张先生面前,笑眯眯道,“张先生,走吧?”
张先生怔了怔,不敢置信道:“方老爷是认真的?老夫可是这十里八乡最博学,最好的读书人!”
方老爷挥了挥手,叹气道:“张先生,我那远方亲戚啊,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总不能恩将仇报吧,有你没他,我就只能留他了,还请张先生见谅啊。”
张先生呆了呆,他在镇上颇有名气,若是方元煦怠慢了他,他完全可以舆论造势,让人觉得方元煦这个满身铜臭气的大商贾轻贱读书人,坏其名声,故而有恃无恐,可听方元煦这么一说,就不算是为了一个泥腿子将他一个博学儒士扫地出门,无可指摘啊。
张先生恼羞成怒,拂袖而去,愤然道:“希望方老爷不要后悔!”
方元煦看着张先生远去,冷然一笑。
方夫人见此,低声道:“老爷,为了一个泥腿子得罪张先生,不太好吧?”
方元煦呵斥道:“你懂什么?他张某人是有点学识,却太傲了,自以为是,不知所谓,人品太差了。我们家遭难,他跑得比谁都快,如今好了,又巴巴跑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这脸皮也是够厚的。”
方夫人叹了口气,摇头道:“是有些恃才傲物了,可学识好,人脉广,作为他的学生,到了城里也能受人照拂……”
“好了!”方元煦挥手道,“你不怕你儿子被带坏了?”
“没那么严重吧?”方夫人讪讪道。
“妇道人家,不必多言,好好下棋。”方元煦有些不耐烦,忽然又朝管家喊道,“再去请一个教书先生,不用学识渊博,要有耐心,脾气好的。”
管家领命而去。
学书堂这边,张先生气冲冲摔门而出后,方富盛转头对林浊江笑嘻嘻道:“你完了,张先生可是名士,你惹恼了他,非要回家种田不可。”
林浊江耸耸肩,不以为意,这个态度让方富盛很是不爽,他不该是诚惶诚恐的吗?
林浊江对方家可是有救命之恩的,如果一个所谓的名士就枉顾恩情,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了不起一拍两散。
方富盛在等着消息,看书的劲头都足了几分。
可等来的却是一个婢女,被告知教书先生跑了,少爷和林公子不必上课了自行其是去吧。
随后,林浊江赶回住处,西厢院客房,好几间客房都是空的,倒成了林浊江一人独居。
刚来方府,林浊江被方元煦带到了这里,放下行李,又命人领他去沐浴更衣,来去匆匆。
如今闲暇了,林浊江仔细打量方家客房,啧啧赞叹,羡慕不已,这房间宽敞明亮,干净整洁,桌椅都光滑细腻,结实稳固,显然都出自名家之手。
仅仅一间客房就这般敞亮华美,什么时候能让父母住上这样的房子就好咯。
收敛心神,林浊江取出木剑,跑到院中舞剑,太武剑诀基础剑法,木剑呼呼作响,气势惊人。
丝缕真气贯注剑身,呼啸声更甚,便有杀伐之气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