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醒了,总不能让方元煦还美滋滋的睡着,就洗漱后去喊方元煦,却不料,赶到之时,方元煦和林浊江已经在屋外站立,呼气吐气,呼气吐气,而林浊江口中念叨一些言语,是“清气肺而浊,浊散留元沁心脾气有灵,漩导温化,心余道融……”这类令人似懂非懂,奥妙晦涩的话语。
乍一听,听不懂,可仔细一听,却心神放松,似有深意。
林浊江忽而收声,似是感应到了洪老爷的到来。
洪老爷一脸遗憾,脑中忽而灵光一闪,莫非这是仙道法门?!想到此处,他看向方元煦,目光如炬,真是羡慕嫉妒恨啊。
凭什么?为什么?怎会如此?!
随即又想到那个令自己与林浊江失之交臂的远方亲戚莫孝,简直恨得牙痒痒,恨得想杀人!
行了,再懊恼也是无用了,往后好好做个人吧。
洪老爷笑道:“林公子,刚才你念的是什么词句?可不像是诗词啊,莫不是道家修行口诀?”
林浊江还未开口,方元煦已经摆手道:“不是不是,不是的。”
洪老爷怒道:“老匹夫!问你了吗?!”
方元煦挑眉道:“怎么?问题解决了,要过河拆桥?”
洪老爷道:“原本就用不着你。”
林浊江不想听这二人吵嘴,摆手道:“二位精力充沛,让人佩服。洪老爷,能否在贵府用一个早膳啊?用完早膳还得去忙呢!”
洪老爷客气笑道:“小事,小事尔,林公子啊,刚才的吸气吐气,我能不能跟着一起学啊?我给钱!”
林浊江摇摇头,说道:“一些修身养性的法门,洪老爷若感兴趣,可去勒业寺和嵩榕观去请教。”
他可是晓得洪家这位老爷为人秉性实在一般,所谓无奸不商,尤其是这些土财主,一个比一个黑心,还都是铁公鸡,去寺庙道观受和尚道士点拨点拨才好。
洪老爷不免有些失望,却不敢多说什么。
用了早膳,林浊江和方元煦就离开了洪府,洪老爷依依不舍,倒是便宜了方元煦这个老匹夫啊。
在虎阳镇,其实早有魑魅魍魉对黑气起了觊觎之心,诞生灵智,四处作恶,实则是从人们身体获得精神、元气,从天地间获得天地灵气,意图壮大化形,脱离桎梏……那所谓的梦魇恶魔,对于妖魔鬼怪而言,那都是大补啊。
可黑气源于魔渊,源于魔神,还诞生灵智,神出鬼没,遁逃能耐不小,魑魅魍魉们无可奈何,也没少跟一些修道者暗中斗法角力。
虎阳镇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聚集了好些妖魔鬼怪,还有修道者,而魔渊附近大战爆发,便是两派冲突的爆发。
也幸好战事不在虎阳镇爆发,否则又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虎阳镇得灰飞烟灭,死伤无数。
倒不是妖魔鬼怪们心慈仁善,而是一无必要,二有顾忌。
魔渊一役,妖魔鬼怪惨败,退走的退走,惨死的惨死,虎阳镇明里暗里就安静平和了。
白日里,方府外。
矮小男童和高瘦女子在一处面摊前捧着一碗面津津有味的吃着,二人身穿粗衣麻布,姐弟相称。
“大姐,我们得走了,否则,死无葬身之地啊。”矮小男童嚼着面,嘴里含糊不清的道。
高瘦女子点头道:“临走前,我们办点事,杀林浊江舅舅、表兄妹,让他晓得世道险恶,心有梦魇,还不坠入魔道,算他厉害!至于至亲嘛,就算了吧,万一哪天成了同道,非要吃了我们不可,若是远亲,还有转圜余地。”
矮小男童管非今抹了抹冷汗,像是吃面给热流汗的,他嗫嚅道:“大……大姐……林浊江身边真有高人守护,不会让林浊江堕入魔道的,而且那人也发现我俩了,还去乱来……危险,太危险啦!”
高瘦女子捶了管非今一个榔头敲,就像是姐姐教训弟弟,这一手极狠,打得管非今的额头都凹下去了一个小坑。
旁人见了,瞠目结舌,都呆住了。
旁边一位汉子与同伴嘀咕道:“那姑娘长得是极美的,就是过于彪悍凶残,谁要是娶了,耳朵一揪,能下来,身子一摇,宝贝得断掉……”
“哈哈哈……”同伴忍俊不禁,哈哈大笑,一口碎面喷了同伴一脸。
管非今喊了一声“大姐”,然后挤眉弄眼,神情猥琐。
高瘦女子狠狠握拳,扭头看了说话汉子一眼,记住此人,可是定了此人死罪了,这种腌臜臭汉子,只能给管非今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