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是奶奶她走了。”我委屈的说到,眼泪却滴答答的掉下来。
“爷爷说了,小孩子不能说谎,会烂舌头的。”胡三双手插着腰,像是教育着不懂事的妹妹。
“胡三哥哥,我没有说谎。”不知道为什么胡三见不到他奶奶,又为什么不信任我,只是觉得委屈,只能不停的哽咽着。
“小雪乖,以后不骗哥哥了好不好?爷爷说了,骗人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小雪要做个好孩子就不能骗哥哥。”
“嗯。”我虽然应着,心里却不那么想。我一定要找到奶奶,一定要把她带到胡三面前,那是我当时的想法,却不知道这根本就无法实现。
从那以后,我去胡三家更勤快了,可却怎么也抓不到胡奶奶,虽然我总会不经意看到她,但她却也总能在我眼皮底下溜走。可我却发现,她很喜欢晚上出现。
这天…我看到胡奶奶坐在房屋里,守着胡三哭泣。这回我根本不敢惊动胡三了。
“奶奶,你为什么要哭呢?”我看着她天真的问道。
“奶奶是看到孙子可怜才哭的,这孩子三餐不济的,没有过一天好日子,奶奶心疼呀!”胡奶奶说完,她一手擦着眼泪,一手抚摸着胡三的额头。
“哥哥可怜吗?”我好奇的问,不知道胡三为什么会可怜。
“是呀,这孩子他可怜,从小就无父无母的,现在又没有了奶奶。这孤苦无依的过着日子,整天风餐露宿的,从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成年。”
“奶奶,哥哥那么可怜,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他呢?哥哥他很想你,你就不能留下来陪他吗?”我看着胡奶奶天真问道,当时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阴阳两隔,人鬼殊途。
“奶奶也想留下来陪他,可是奶奶已经不在了。他看不见奶奶,这辈子都见不到了。”那时我很疑惑,为什么我就能见到胡奶奶,而胡三就见不到。
“奶奶,你在想什么呢?”我和所有好奇的孩子一样,永远都想知道答案。
“奶奶在想…要是能用什么办法,让你哥哥永远都不会感到饥饿就好了。”
“奶奶我家有柿子,明天我拿来给哥哥吃,不会让他饿肚子的。”听到我说完这句话,胡奶奶眼前一亮。
“小雪乖。”说完她便走向屋外。
“奶奶你想干嘛,又要走了吗?”我慌乱的跟在她身后,怕她再次走丢了。
“奶奶想去找吃的,让胡三一辈子都饿不了。”说着她走到门前,转过身对我笑了笑。
“谢谢你,小雪。”说着她便化成了一颗小树苗,长在胡三家门口。这次我才真正意识到什么是死亡,什么是再也回不来了。
正因为这棵小树苗,是胡奶奶变的,所以我每天都特别勤快的给它浇水,然而这棵小树也是卯足了劲的往上长,没多久便开花散叶,长满果实。等果实成熟后,我才知道胡奶奶变成了柿子树。
这树很快长成参天大树,并且每年都硕果累累,胡三终于不再是饥一顿饱一顿,可他每次拿起柿子给我吃时,我死活都不肯吃。
由于果实太多,并不能一次吃完,胡三也不能天天当饭吃,而这柿子留太久了,也会烂掉。所以爷爷每次都会去帮忙,把树上的果实摘了拿去卖,把卖得的钱交给了胡三,而卖不掉吃不完的,就把它晒干做柿饼。
这柿子树也没活几年就已经死了,还好那时的胡三已经十三岁,也更懂得了照顾自己,而我也不再是那个爱宅在深闺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