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街上人少下了细密的小雨,两边飘着挂起来的小红灯笼,远处的大屏幕播着春晚节目年味有了,不过雨季给这个新年增加了几分凄凉和孤独感。
厉柏远平稳开车很快把林鸠送到医院。有医生留在医院值班,看到一个比较高大的青年带着另外一个偏瘦弱的青年进来过程怀疑有拉拉扯扯的行为高大青年被瘦弱的青年用眼神严厉制止。
厉柏远被林鸠瞪,没生气,心情反倒轻松不少。
配合医生做完检查,林鸠奄着不动。医生告诉他他的情况属于妊娠反应比较严重,当父母的大概都会经历过这一关,不必过分的紧张,需要多加休息放松心情,至于另外一半嘛
医生默认高大青年就是孕夫的伴侣,认真地劝他:“有时间多陪陪人他有什么需求尽量满足等过了这段时间反应会有所缓解。”
厉柏远应了医生的话,林鸠在旁边的无语,解释说:“他不是孩子的父亲。”
医生点头,嘴上说:“我知道我知道。”
说了知道,实际上眼神可没这么表示。有谁会在大过年专门跑一趟送个孕夫来医院陪同检查,就算不是孩子的父亲,落在林鸠身上的眼神欺骗得了谁
医生说:“能陪在身边的人就是好人至于那些找借口不照顾特殊期间的伴侣的人,要多留心。”
林鸠脸孔扭曲,还不知道面前这小医生挺八卦的。
做完产检时间来到夜里十点半,林鸠裹着羽绒慢吞吞走在厉柏远身后,借厉柏远挡风。
没走几步,面前的人就停了。
他抬头,厉柏远低头注视着兜着帽子的林鸠,林鸠问他:“怎么?”
厉柏远说:“没什么。”
只是忽然想起一些事。
那时候两个人还处在甜蜜期,林鸠嘴巴里不说,装在脑袋奇奇怪怪的想法却特别的多。比如有两周沉迷制造心机浪漫,专门从网上的电视剧里,其他的恋爱达人社交论坛,学许多点子跟厉柏远。
雨期那会儿天天故意不带伞,非得等厉柏远过去接他,偶尔等到校园操场没人,非要厉柏远把伞扔了,要他解开校服披在两人头顶,他就缩在厉柏远怀里憋笑,忍得脸通红通红的。
厉柏远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就说要促进两人感情,想法太多,以致于心思都没怎么放在学习上,即使有厉柏远督促,那半个月期的学习成绩也一落千丈。
距离高考就剩不到半年,厉柏远任重道远,如果林鸠因为谈恋爱耽误考试跟学习,他有义务检讨自己,在学业方面给林鸠的压力越来越重了,每每预见林鸠要动小心思,厉柏远就提前遏制他的想法,把课本摆在面前,要他跟自己看书学习。
厉柏远等林鸠系好安全带,忽然问:“你以前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学习?”
想起来,只有厉柏远在场,林鸠才会把书拿出来,其他时间,也没听过林鸠去自学或者怎么样。
林鸠一愣,皱眉。
“你问这个干什么。”
厉柏远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以前对林鸠的了解,跟实际上的林鸠似乎误差。
林鸠在车上把刚才的收据拿出来,准备从微信把金额转给厉柏远,却发现余额不足够支付。
厉柏远看出他的意图,就说:“可以分期慢慢还,我不急。”
林鸠把收据叠好放进兜里,这一瞬间真是穷得想哭。
家里出事赔光钱的时候,他辛辛苦苦挣钱补贴家里都没有哭的冲动,让厉柏远撞见他那么穷,真的要哭了。
为什么非得让厉柏远看到他的窘境。
林鸠以前在厉柏远面前多么的坦诚自己,如今就有多么不愿意让这个人看到自己因为生活低头,他把手放在兜里捏着收据默不出声,厉柏远平稳开车,忽然就说:“其实你可以向我要钱。”
林鸠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他。
厉柏远说:“我应该给的。”看到林鸠眼眶里憋的泪,厉柏远心里也不好受。林鸠在他面前从来没有因为感情受伤而掉落眼泪,这段时间总以木头的身份把自己精分成另外一个人靠近他,如果有选择的余地,谁不想光明正大的。
林鸠冷眼以对,觉得付出过的感情真的白瞎眼了。
下一秒,他说:“微信转我五毛。”
厉柏远把车停在路边,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
林鸠说:“五毛,你不是要支付我分手费?五毛已经够抬价了。”
厉柏远:“”
有亿点点气,气上了头,当着林鸠的面,隐忍不发,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啾啾,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鸠眼皮都没掀:“我不管你几个意思,反正我就是这个意思。”
他继续嘲讽:“你不是嫌我烦,现在舔着脸给我当狗干什么?要给我肚子里的崽当后爹?我还不知道你喜欢戴绿颜色帽子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