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这么问,倒不如反过来想想,她为什么要给他生孩子,他是恶魔,她要生出一个和他一样恶劣的小恶魔吗。
而且,孩子对别人来说是爱情的结晶,对她来说,只会成为她逃离的负担。
晚上,白柠去简单收拾自己。她没染过发,发质软顺,可以编成一束松垮垮的短麻花辫,将脸蛋托得更加小巧精致,像是从小清新杂志走出来的模特。
再搭一件香槟色礼服,露出白皙的天鹅颈,温淑气质不输名媛千金。
很久以前,她第一次跟陈沿出席正式晚会,因为笨手笨脚的,外界给她起了两个绰号,一个是“土包子”一个是“村姑”。
他们还说陈家公子吃多正餐,偶尔换换野味罢了。
就是这野味,两年还没吃够。
上了陈沿的车,嗅到浓郁酒气,白柠秀眉一拧:“你喝酒了吗?”
陈沿不置可否。
白柠不喜欢酒味,下意识往边上挪挪。
小动作没逃过陈沿的视线,他淡淡问:“嫌弃我?”
她是小狗鼻子,他不过喝了半杯酒就被这么清晰地嗅出来,避瘟神一样避着。与其说讨厌酒味,倒不如说是讨厌喝酒的人。
陈沿将她拉到怀里,大手掰过她的脸,故意压过去亲吻,微凉的唇摸黑触到她的眼尾,气息忽轻忽重,“能耐了?”
她牙齿咬着唇,“你放开!”
他反而抓得紧,徐徐地笑,“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给你亲过?现在嫌弃我碰你?”
前方红灯,车子暂停,路灯漫着的暗光,将男人俊朗的轮廓拉得有几分模糊,声调平缓,眼底却掀起波澜,好似随时一个不高兴能在这里把她扒了。
“妆都快被你花了。”白柠呼吸一沉,“我给你丢脸可不关我事。”
心里暗道,他哪来的脸给她丢,倘若真的有半分,也不至于在车里有司机的情况下,那只狼爪偷入腰际拉链,摸索探寻。
怕自己激进到他,白柠不敢再动弹。
像个木偶人被提线控制着,不抗拒不配合。
她配合他的次数占少数,迎合更是手指头数的过来。少有的撒娇或者主动是因为有事想求,昨晚为了外婆,再上回是想去牢狱里探望哥哥才求的他。
没其他事的话,她大都逆来顺受。
其他女孩要是听男人答应她们买珠宝早就乐开花,现在全珠宝送到白柠眼前也没见她笑一个,还耍得一脸好脾气。
猎物不反抗显得没意思,陈沿收回的手,温和揉揉她的发,“不高兴吗?”
白柠:“高兴。”
陈沿:“我没看出你高兴。”
白柠。“那你先去医院看看眼睛。”
“……”前方司机抓紧方向盘,好久才将笑意憋回去。不敢笑啊,他这个月奖金还没发呢。
*
拍卖会在一家私人会所举办,门检严格,扫描机全身自上而下不错过,来的都是有钱有势人物,除去爱买买买的暴发户太太和富家千金,还有艺协和古董行的大拿。
这些人无一例外被扫后得以进入,轮到白柠他们的时候,着制服的保安立马抬手,笑脸迎过去:“陈先生。”
陈沿那身酒气在下车后被风吹得无影无踪,此时眉目明晰,神色冷肃。他并不怎么近视,但出席公众场合会在高挺鼻梁上架一副银丝边眼镜,从而给人留下文雅的印象。白柠知道,那只是一层伪装,使人看到他很难和心狠手辣和不择手段两个词联想到一起。
两人一路走来,灯光倾洒,众目集聚,倒像是举办婚礼的夫妻。
白柠表面上继续保持温婉,暗地里指尖掐着男人的手背,轻声提要求:“我自己一个人走吧。”
陈沿没依,将她握得更紧。
在惹她不高兴这种事上,他向来做得好。
入了会所设立的贵宾座,白柠总算得到自由,再看手心,被他握得温热出汗。醉酒的畜生真难伺候。今晚不知什么脾气,非要携她一起走。
白柠翻着菱形矮几上的珠宝手册打发时间,余光瞥见四十五度斜角位置一个穿枫红色短套裙的女人,眼熟得很,她见过几次,是陈沿的前任未婚妻,许嘉芝。
怪不得非要带她一起走,原来是想借她在前任面前显摆。
白柠之前听说过陈沿和许嘉芝的传闻。
两家是世交,相处融洽,长辈为他们订下婚约,本来打算许嘉芝毕业后便举办婚礼,但因为陈又薇出事,两人事情就此耽搁。
两年前陈又薇的猥亵案闹得沸沸扬扬,陈家名声也被影响到,许家担心女儿嫁过去受到嘲笑,于是委婉取消婚约。
近段时间陈家的负丨面风声消散,许嘉芝左挑右选,大概觉得还是陈沿最符合她的择婿标准,想要回头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