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注意力全在白倦身上,等蓝发女生发现江倾晏已经不见人影的时候,桌子上的烧烤空了一半了。
两人交换了下名字,白倦知道了原来女生是隔壁学校的学生,叫宋冰。
白倦并不感兴趣她的故事,于是拿了本书坐在她对面看。
宋冰明明喝的是可乐,却喝出了一股子一醉方休的气势。
她吃得满嘴是油,摆手道:“你有没有在听啊,白倦。”
白倦捧着本《罗生门》,几乎将脑袋都埋进去了。
白倦静静翻页:“在听。”
一片烟火气中,白倦的鼻尖映上灯光的一点黄,整个人格外纤尘不染。
“我说到哪了?”宋冰怀疑。
白倦道:“你离家出走,才没走几百米就被人尾随。”
宋冰一拍大腿:“对!我当时一回头就看到有两个男的一路跟着我,还越靠越近……当时夜深了,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白倦放下书:“然后呢?”
宋冰脸色微红:“不瞒你说,我学过八年跆拳道,当时根本就不害怕,于是快步往路口跑,想去抄个板砖什么的……”
白倦不免心生佩服。
“然后我跑得很急,一下子撞到了从另一边出来的一个路人。他穿着一身黑衣服,神出鬼没的。”
“这个人是江倾晏?”
倒也不难猜。
宋冰点点头,脸上全是向往:“我当时不知道他叫什么,只是觉得帅哥!我可以!于是顺势就求救,给了他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白倦心道:大半夜的,一个离家出走,一个街头游荡,还是作业太少了。
宋冰:“怎么样,是不是很特别。”
白倦:“吃完了吗,要关店了。”
宋冰擦擦嘴:“白倦,我都说了我的故事,你的呢?”
“什么?我没有故事。”他的故事就是不同的试卷,不同的书籍。
“别那么小气,虽然是情敌,但也可以公平竞争的嘛。”
白倦眨巴眨巴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什么意思。
“有病。”他心里万分惊悚 。
“你有问题。”他觉得很不可思议地再次喃喃。
自己是什么地方给了她错觉?
白倦有一种考试第一题就答错的屈辱感。
最后他总结,和江倾晏有关系的,果然也没什么正常人,将宋冰连人带钱送进了叫来的出租车里。
*
周一的早晨,教室里气压低,不少人都在奋笔疾书,还有人趴着补觉。
白倦一到位子,就发现自己桌上多了瓶热牛奶,他环顾四周,好几个同学都冲他笑笑。
每天早上白倦都会收到礼物,什么都有。
白倦一开始还不肯收,观察了很久,揪出了暗中送东西的几个女生。
但人家说是为了白倦给她们答疑的谢礼,不要就扔了。
白倦拗不过,于是只收些小零食什么的。
从此之后,可爱的女孩子们对他的投喂也越来越光明正大,一有水果就往他桌上放,简直当成了家养仓鼠。
白倦将牛奶捏在手心,还很热,于是问道:“沈栀子,你看到是谁送的了吗?”
沈栀子答:“不知道,好像是隔壁班一个男生。”
后座男生闻言从试卷堆里探出脑袋,夸张道:“哇,白大佬,你的粉丝行列又拓宽了。”
白倦回道:“都是同学,可能有事找我吧。”
“真羡慕啊。”几个男生都眼巴巴地看着。“不过白神是神,吾等凡人只能仰望。”
沈栀子毫不客气:“有自知之明大概是你们唯一的优点了。”
那边几人还在斗嘴,白倦又投入了开始了新一轮的学习。
白倦是数学课代表,照例在早读结束收好作业送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老师不在,反倒是有某个学生大摇大摆坐在椅子上。
他半闭眼睛靠着椅背,两条长腿无处安放,一条规矩侧着,一条腿伸到走廊劫了道。
白倦发觉最近遇到江倾晏的概率好像有点过高了,放下作业就想走。
后者看上去心情还不错:“那天,谢了。”
冤家路窄,白倦不想搭理。
江倾晏随手翻起了白倦放下的那叠作业:“上到哪儿来着。”
白倦:“函数模型。”说完他把嘴闭紧了。
数学老师正好进门,看见两人交谈,不免有些吃惊:“你们认识啊。”
白倦:“不认识。”
江倾晏:“认识。”
陈老师哈哈一笑:“看来你们两个有矛盾。”
白倦:……并不是很想和他相提并论。
江倾晏笑道:“怎么可能不认识嘛,年级第一,多厉害。”
白倦觉得这句话阴阳怪气的,语气似笑非笑,像是不服。
于是他照猫画虎:“年级第二,嗯。”
这个语焉不详的“嗯”字,隐晦表达了白倦对江倾晏这个人的轻蔑。
可江倾晏显然没有听出言外之意。
那天吃烧烤的时候他就听到了,白倦连自己错了什么题都知道……
白倦很关心自己,江倾晏对这个结论感到很微妙。
于是他道:“向年级第一学习。”
陈老师将江倾晏从椅子上拎起来,道:“很好,共同交流,共同进步。好学生就要搞好关系!”
白倦:……一个刚被处分的好学生,行吧。
陈老师从桌上抽出两张试卷,递给二人。
“给你们布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