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洋一直认为劝江淼淼不读博,一是认为平常的工作本科也够用了,另一方面他也觉得江淼淼读博没有实际作用,但是又会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不如江淼淼似的,所以徐一洋一直不赞同江淼淼读博。
但是江淼淼一直态度坚决,徐一洋也只好接受,但是现在她的导师不收她了,她正好就不读了呗。
徐一洋想了想说:“淼淼,你来我们学校吧,我以前和校长说过,他愿意要你。”
“一洋,我想明年继续考,我想读博。”江淼淼说。她从小就决定想读博,因为她想当大学老师,不想当中学老师,而当大学老师必须是博士,所以她一定是要考博的。
徐一洋有点不高兴:“你为什么一定要读博?当老师有什么不好的,你看我,固定工资四五千,五险一金都不缺,最主要周六日随便上上课,一个月就又有四五千收入,更别说寒暑假的集中授课了,只要你是重点中学在编老师,想赚的话一个暑假三五万都是轻松的。”
“你就是读博了,几年后不是还要找工作吗?而且你以为博士出来就一定好找工作吗?你都不想想,你一个女孩子读完博出来二十七八岁了,又没结婚又没孩子,工作一两年就要结婚生孩子,哪个单位敢要你?”徐一洋有点情绪。
徐一洋说的也是事实。单位最不愿要的员工就是大龄未婚未育的女员工,因为可以预见的是这样的员工后面麻烦事非常多,所以现在已婚已育的女员工找工作反而比大龄未婚未育的要容易的多。
江淼淼也不是说徐一洋说的不对,但她真的一直规划着要读博,而且她想当大学老师不想当中学老师,虽然吴伟忠不收她了,但江淼淼并不准备放弃读博。
“一洋,我会好好复习的,明年我一定考得上的。”江淼淼保证。今晚的江淼淼特别脆弱,特别需要徐一洋的安慰,她不想和徐一洋吵嘴。
“一定?谁敢说你你明年就一定考得上?”徐一洋更不高兴了,他的声音大了起来,“今年你也觉得一定能上啊,结果导师不收你了。明年还有离现在还有三百多天,谁能保证不会有别的情况出现,要是明年你还考不上怎么办?”
“而且你明年考的话,这一年你等于是空白期,是光花钱不赚钱的,你难道想再当一年米虫吗?”徐一洋竭力想劝说江淼淼放弃考博。
米虫这个词一下刺中了江淼淼的神经,这么说徐一洋是嫌她不赚钱喽。
“我花钱也是花我爸妈的钱,又没有花别人的钱,只要我爸妈乐意,别人谁也管不着!”江淼淼语气硬邦邦地。
江淼淼的话同样刺中了徐一洋的神经,他也急了:“江淼淼你口中的别人是谁?我吗?原来我在你口中就是个外人,你敢说你花的钱都是你爸妈的嘛?你没有花过我的钱吗?”
“徐一洋你什么意思?你现在是要跟我算经济账吗?”徐一洋的指控让江淼淼一下子站了起来,她激动地喊,“我花你什么钱啦?对,你是请我吃饭,送我礼物,但我也请过你,也送过你礼物啊!现在你说我花你的钱,你什么意思啊你?”
“难道不是我请的多嘛?难道不是我花的钱更多嘛?”徐一洋忍不住说出了长期以来的怨言,“江淼淼你一个女孩子,非要考一个出来没什么用的博士,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是不是就是为了在我面前显示优越感。”
“读研也就罢了,你读博了,你让我的面子往哪放?到时别人都说徐一洋的老婆是个博士,他只是个本科,哪里配得上博士啊!”
“实际上呢,到时养家的还是我这个本科生,我现在累死累活的表现,在外面兼课,还不是为了存钱结婚,你倒好一竿子给我支到五六年后,到时你快三十了,刚毕业你又要找单位,刚工作肯定还不能要孩子,你说我图的什么?”
徐一洋越说越觉得占理:“这就不说了,万一你到最后攀上髙枝了把我甩了,我不成了傻子啦,白等你这么多年,你想想我是不是亏死了。”
江淼淼气得浑身颤抖,哆嗦着问:“徐一洋,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我在你眼里就这么的不可靠吗?”
“是你的行为让我不得不这么想。”既然说开了,徐一洋也不藏着掖着了,“江淼淼你想想,一个女孩一门心思要考博,然后男朋友喜欢她想要和她上床,她总是拒绝。你说这是不是典型的骑驴找马,说这个男朋友不是备胎,你都不信吧!”
江淼淼觉得一口大锅咣的一下扣在了自己头上,她比窦娥都冤。
她是一心要考博,那是因为江淼淼的妈妈就是个初中老师,从江淼淼懂事起,她妈妈就一直灌输一个观念,中学老师不好,孩子难管,还要坐班一点都不自由,整天累死累活的忙着别人家的孩子,连自己家的孩子都没时间管。
大学老师就不一样了,课少还不用坐班,不但自由,社会地位也比中学老师高。
所以在江淼淼幼小的心中就立下一个宏愿,就是要当大学老师,不坐班还能照顾自己的孩子。但是当大学老师必须要是博士,所以江淼淼的读博是势在必行的。
至于不和徐一洋上床,这个就比较复杂。一是江淼淼的妈妈一直耳提面命不要随意和男孩发生关系,另外两人平常都各忙各的,到了周末江淼淼一般就会回家,她家离澜城只有两个小时车程,所以她周末一般都不在澜城。
徐一洋提过几次,但江淼淼因为要回家都没有成功。江淼淼当时想着她和徐一洋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没想到徐一洋对此意见这么大。
“一洋,我真的不是拿你当备胎,”江淼淼软声解释,为了表白自己的清白,她举手发誓,“我发誓,我要是拿你当备胎,我就天打五雷”
“不用发毒誓,”徐一洋打断了江淼淼的话,盯着江淼淼说,“淼淼,如果你真的爱我,你就证明给我看!”
“证明?怎么证明?”江淼淼问。
“现在我们就上床,我们彼此交付。”徐一洋一字一句清晰地说,,“淼淼,只要我们建立了真正亲密的关系,我保证相信你,决不再怀疑你。”
徐一洋态度坚定,需求明确,他要江淼淼做出实际行动来给他信心。
江淼淼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上床会成为条件,成为明确的条件。成为自己取信于徐一洋的筹码。
江淼淼觉得自己今天像是走入了一个怪圈,自己的导师提出让自己做他的编外生,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继续跟着他学习现在徐一洋又提出让自己和他上床,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继续相信她。
现在徐一洋在等她的答案,看似主动权在江淼淼手里,可是江淼淼却觉得自己被逼到了绝境。
在这个冬日的夜晚,在自己被导师抛弃的夜晚,她的男朋友又逼着她和他上床。
吴伟忠怎么了?徐一洋怎么了?她的生活怎么了?为什么她要被逼着一次次做这种自己完全不愿意的选择?
面对吴伟忠的问题时,江淼淼斗争了许久,但是这次面对徐一洋的问题,江淼淼没有斗争。
江淼淼直视着徐一洋的眼睛,缓缓地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