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星素日里不爱出远门,因为这药材、器械、医书等等林林种种的东西收拾起来竟然有三口大箱子,这将赵山河吓得不轻,只好又将等在余家村的其他十名护卫使唤上了山,一个个武艺高强的侍卫彻底沦为搬运工。当三口大箱子独占一辆马车时,孟晚星、秦终、张晟、夏钦只得挤在一辆马车里,这让本就不宽敞的马车显得更加拥挤不堪。本以为能和孟晚星独坐一辆马车的夏钦此时格外闷闷不乐。两个小子一左一右的守在孟晚星身边就像左右护法,特别是秦终看着夏钦的眼中警惕意味十足,让夏钦幻想的二人世界终究化为泡影。
同样闷闷不乐的还有秦终小朋友,一路快马兼程赶回来本以为可以从夏钦口中得知毒和尚的踪迹,结果夏钦丝毫没有见过他的印象,连自己何时中的毒都不清楚,而毒和尚常年炼毒,脸色阴翳,声音暗哑,背脊佝偻,并不太有可能混进北境军中,沉寂三年的毒和尚又再次断了线索。
孟晚星则还是捧着本医书看得专心致志,丝毫不受车内暗潮涌动影响。四人中就属张晟最怡然自得,云州位于祁国与句戎国边境之地,历来鱼龙混杂,张晟身为云州太守独子,生命安全也是尤为重要,出门必有护卫随行,从小到大也没什么人身自由,而上云岭就是张晟这辈子走得最远的地方了,一路兼程在张晟眼中就仿佛游山玩水一般快乐恣意。
三日后,马车缓缓驶入云州,云州城门口张清着一身官服站得笔直,松形鹤骨迎风而立。身侧站着一身着戎装手持长刀面相粗狂的男子,那男子一脸焦急,来回踱步,时不时张口问张清一句,“怎么还不来啊!”
张清始终只有一句:“李将军莫急。”
张清那平静无波的样子看得李蒙心里更是狂躁不堪,嫌弃张清文人性冷,殊不知面对自己儿子张晟时,张清经常被气得暴跳如雷。
直到看见两辆马车缓缓驶来,为首打着云州太守的旗号,李蒙眼前一亮,立刻迎了上去在第一辆马车前站定,大声道:“李蒙参见世子!”
马车中毫无动静,李蒙等得心焦,正准备再喊时,见后面那一辆马车帘子被掀开,露出夏钦一张清俊容颜。
“李蒙,这儿呢!”
李蒙见拜错了对象,脸上一赫,嘿嘿傻笑两声又朝着第二辆马车跑去。
“我说世子,你怎的坐后面了,害我丢了个大脸,伤可好些了?”
夏钦跳下马,除了唇色仍有些重,其他倒看不出身体有什么异样。笑到:“无碍。”
张清这才赶到马车前,心中暗暗腹诽这武夫真是一个比一个性子急,一边拱手向夏钦行礼:“下官张清拜见世子。”
“张大人不必多礼,这一路上还有劳令公子照顾了。”
“犬子无礼,若有冲撞之处还望世子见谅。”
“令公子磊落飒爽何来冲撞,张大人养了个好儿子啊。”
“世子过奖了。”张清虽然知道夏钦是客套话,但却对别人夸奖自己的儿子感到十分欣慰。
“爹!”张晟掀开帘子跳下马车,在张清面前站定,恭恭敬敬行礼,看着出去七八天的孩子气色竟比在家时好了一倍不止,更坚定了将他送入军营历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