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很快得到了侯府的回复,却少见地不同意这婚期。“这是为何?”陆世仁当着侯府媒人的面疑惑地问道。
赵姨娘心中有鬼,只不敢吭声,默默候在一侧。
媒人是个机灵的,笑容可掬道:“您老不知,侯爷已快到而立之年,想要早点将您老的千金小姐娶回家,这一年之后,着实晚了些。”
陆世仁抬头看向赵姨娘,眼神示意她解释。毕陆家大大小小的事情均由赵姨娘负责。
赵姨娘这几日人逢喜事精神爽,身着墨绿色的蜀锦,梳着倾髻,少见的戴了压箱底的镶宝凤蝶鎏金银簪,一双细眉极为高挑。
看着一个干练的当家妇人,她掏出了那套早就练好的说辞,只微微皱眉道:
“此事难办的很。毕竟婚期兹事体大,顾虑颇多。我算来算去,也只一年后的那日诸事不忌。要不,也就只剩下十日后的三月十六是个好日子了。”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沉默了。毕竟十天的话,莫说婚姻大事,就是办个生辰宴会,也显得太过紧迫了。
赵姨娘心下得意不已,面上更忧心道:
“这婚期我也是托了人好好算了,务必要对侯爷同良玉均好才算的,可不能胡乱来的。”
赵姨娘这番如意算盘可打得响,她心下有意让女儿攀高枝,毕竟罗家再官位显赫,比之侯府这等世家,却可谓云泥之别。
她心知以良荷庶出的身份,怕只能做妾。但她自己就是妾室出身,陆家的大大小小还不是掌握在她手中?
一年的时间,足够生出无数的变故了。罗云光倒是个正直的,不也拜倒在良荷的石榴裙下。
她相信,凭借着女儿的美貌同自己的调教,侯爷也难逃她们母女俩的手掌心。一年后,良荷不过二八年华,陆良玉可就惨了,活生生拖成了个老姑娘。
媒人听罢,也不敢立刻做主,只道:“既如此,杂家这就去回复侯爷家,您老请好,等着杂家的消息。”
媒人直奔侯府而去,她这几日奔波于秦陆两家,消息灵通,早就听闻侯府家的老太君在外礼佛,近日才到府中,婚姻大事,自是要由长辈做主。
眼下镇南侯府,秦老太君风程仆仆从五台山一路回到了侯府之中,路上连个歇息的日子都没有。
脚程如此之赶,全然因为,家中传信,只道她长孙有了要订婚的对象。
飞鸽传书一到,当天秦老太君便收拾行囊,第二日直奔京中而来,她倒要看一看,何方女子,竟让自己那个一贯清冷的长孙看上了。
家婆回来了,秦家二房的主母自要好生伺候,只听得秦老太君问道:“这订婚怎么定的如此仓促?”
秦二婶只苦笑道:“老太君这可问住我了,您老也知道,希泽心里想些什么,又怎会告诉我们。”
秦老太君是皱着眉接着问道:“那就是他自己认定的了,这就奇怪了,这些年,明里暗里,也给他提了好几次,希泽从未点头应过……”
秦二婶摇摇头道:“我看侯爷这次来真的,就连订婚的东西都是自己备的,不瞒你说,我知道的,怕比您多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