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在宴席上展露头角的小表演,却如同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他周围的很多事也因此悄悄变化。
比如张迎,以前对沈良的印象就是木讷,但如今觉得沈良还是有他多才的一面的,但是张迎还是要逼迫沈良去取得功名,她心气高,看不得自家丈夫比别人差,看不得自己比别人过得差。沈良的表现越来越好了,但是她似乎越来越不懂沈良了,她会时常的去揣摩自己这位夫君。
“怎么就突然好想很有才的样子了,以前为什么那样?装的?为什么装?”
夜已深,整个徐州已经进入梦乡,正当大家都熟睡的时候,有一个人却瞪大了眼睛,睡不着了。
这人便是张典妻子王氏,她之所以此时辗转反侧,便是因为沈良白天的表现。
如今张迎和沈良回了张家住,他们是一贫如洗,要是以前沈良那种窝囊样子,王氏大概是不会在意的。虽然张迎也会在生意上帮着父亲打理一下,但毕竟是女流之辈,以后有了孩子,还是会回归家庭的。而且张迎已经出嫁,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所以张迎对王氏和儿子的威胁并不是很大,家里多两个人,无非是多两个吃饭的,全当多养了两个下人。
但今天沈良突然变才华横溢了,王氏自然感到威胁,假如这两人在老爷百年之后,和自己的儿子争夺家业,我们孤儿寡母必然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必须赶紧想办法把他们从家里撵走,而且现在就得开始着手准备,否则等到老爷快不行了,或者突然没了,到时候再想赶他们有就太过突兀了,也不太好操办。
当然,王氏也不可能因为对方如今的些许表现采取多极端的手段,她想到的是先让沈良出去找一份工作,等他挣些钱了,便再逐渐劝说他们自立门户,如此循序渐进而已。
翌日,王氏决定在饭桌之上提一下这事。家宴并没有太多讲究,大家边吃饭边聊一些闲话,期间难免提到沈良的那首歌曲,还有他的舞蹈。话题说到沈良,王氏便顺便提出了这个想法。
“老爷,前几日听说沈良有出去做些事的打算,是有这件事吗?”王氏一边吃着饭,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提起这事。
“嗯,这事倒没人跟我提过,不知道沈良自己做何打算。”
沈良来到这家虽然没几天,但想到自己以后就一直待在这家里,想来就无趣,而且张家的生意大概是不会让自己打理的,听见建议他出去工作,自然愿意,便说到:“我却是有这方面的打算,只是苦于没有地方去。”
王氏一笑,说到:“我一个表亲在糜家做工,近日听说他们那里有用人需求,不如沈良去那里试一试。”
沈良看了张迎一眼,想听她的意见。
“那夫君就去试一试吧。”张迎其实早就猜出来王氏的意思了。
“哦?糜氏家族也算我们徐州大门大户了,他们的田庄很大,家里钱财数不胜数,糜家奴仆食客万人,钱财过亿。他们的制贩酒的生意,虽然只是糜家一个小分支,就足以在徐州称霸了,我们都没法和人家的一个小小副业对比呀,哈哈哈......如果沈良对张家这贩酒生意没有什么兴趣,倒可以过去一试。”
沈良快速嚼了几下嘴里的食物,赶紧咽下去,说到:“好,那就听丈人安排。”
沈良自然想去糜家,糜家家大业大,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糜竺、糜芳必将是刘备集团的重要人物,大树下面好乘凉,在东汉末年这种纷乱的社会中,苟在糜家算是不错的选择,虽然是在被剥削,但也能得到糜家的庇护,也不失为一个出入。
沈良定了要去糜氏做工的事,王氏心头一块石头落地,之后说些其他无聊的事,一顿饭很快也就吃完了。
两天以后,沈良便由张家小厮领着出发去糜家。
糜家田庄,已经有人提前知道了要介绍过来一个干活的,此时两个小厮正在议论。
“唉,周甘,听说近几天要过来一个新人,跟我们一起养猪?”一人说到。
“指不定能不能来呢,听咱们头儿的意思,这家伙是一个大字不识还五体不勤的人,过来了也是累赘!”这人嘴中的头儿就是糜家主管养猪的人。糜家家业大,涉及产业多,世从垦殖,家业太大不可能所有的事都自己来管理,所以这里每项产业都由专人来主管。
“是吗?你怎么打算。”
“随便出点题,考核一下,找个借口拒绝了,让这么一个尸位素餐的人过来,占着一个名额,还不干活,苦的还不是咱们兄弟。”
“嗯,有道理!”
嘁嘁喳喳,两人对沈良的到来自然都充满恶意。
中午过后约一个时辰,沈良随从小厮便来到了糜家田庄。糜家田庄很大,除了庄庄边上一处大宅子,更有一眼望不到边的良田,有专门养猪的地方,有专门养鸡鸭的地方,田庄内人头攒动,怪不得史书记载僮仆过万,钱财过亿呢,实在是富有啊。
除了这些,里面有持兵器走动的汉子,料想必是田庄当中的部曲私兵。在汉代田庄当中如果能拥有自己的私人武装力量,足以说明田园的富有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