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人要的500万雷亚尔的货物已经凑齐了,还有10天的时间,他们就会把货物全部运走,这次我想我们能拿到120万雷亚尔的利润。”特谢拉开心的手舞足蹈。
“是啊,超过200雷亚尔的利润都被广州城里的中国商人赚走了,而且我们还需要拿着这些钱继续到广州进货。”澳门城的首富伯太略轻轻吐出一个烟圈。
“荷兰人在福建沿海并不顺利,明帝国封锁了所有的走私航线。他们要求到我们这里贸易,并且还要我们允许英国人进港,不受任何配额限制。如果我同意了,果阿会疯掉的”纳瓦罗扶着额头,品尝着昨天兰桂坊带回的茶叶。
“那怎么办,如果果阿能派出舰队赶走荷兰人,让我们能去长崎和马六甲,我不介意保留这些配额。那才是淌着白银的商路,而不是坐在这里做这种没什么利润的转口贸易。”伯太略这种在大航海中暴富的人,早已看不起这些蝇头小利,话说城里还有个人为了每月四万两的利润沾沾自喜呢。
“让澳门成为自由港,既然我们走不出去,那就让商人都来我们这里交易,在荷兰人和明帝国分出胜负前,我们是中国唯一的出口港!这样我们就能用销售货物的数量来弥补失去的利润,并且补上给里斯本和果阿上缴的税赋,否则今年大家都会倾家荡产!”特谢拉接着伯太略的话说,一双鹰眼死死的盯着纳瓦罗,压低了声音,有如魔鬼的低语。“如果我们倾家荡产了,我们就拿不出一个铜板来抵抗荷兰人的下一次进攻。”
南湾海云裳店中,一对父女也在算账。
“那个陈良,以后你还是不要见的好,这次我们虽得了他大恩惠,但是他也欠了我们家累累血债!”吴瑛爹把两个核桃,捏的噼啪作响,唉声叹气。
“爹爹你在说什么,陈公子才20上下,一直呆在家中读书,怎能欠下我们家血债?”吴瑛听到这话,大是不解。
“我今天在沙滩上看见他的兵了,那是鸳鸯阵,化成灰我都认得!他的祖上应该是戚南塘手下的将官,否则根本摆不出这阵来。当年戚贼来这广东,很招了些汉子,陈良定是他们的后人”老爷子豁然站起,犹不停歇。
“四十年前,他们就是摆着这样的阵,拿着狼筅和长牌,把我们从梅岭赶到烈屿,然后在龙眼沙登上了南澳,你曾祖的兄弟们无论怎么拼命,都杀不退他们,龙眼沙的滩上流光了你叔伯的血。你爷爷就在我的面前,被火铳伤了身子,还没到一息的功夫,就有三四条枪插在他身上!你能保那握着长枪的人中,就没有陈良的祖上!你是何人之后?”说到此处,吴父已经老泪纵横,厉声喝问。
“小女时刻不敢忘,自己是南澳王吴平之后,这血债,更不敢忘。”吴瑛跪在地上,泪水如失了线的珍珠,噼噼啪啪的落下。
香山县治良字都,县衙中,两个老人也在算账。
“东翁,这守澳的赞画之功是议定了,看来我要称东翁御史老爷了。”
“此事还未定,府尊招我前去,许是议澎湖红毛夷之事,若可有一二能益于府尊,方可保此事无虞。”
“东翁勿忧,可招那陈良前去,此人颇通诸夷之事,可随时以备县尊咨询。”
“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