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沁脸皮薄,喊着程帆说要下来。
程帆便扶着她下来,足尖着地,那股脚踏实地的感觉回归。
“我同学,我同学,说了是我女同学,你们这一个个,哈。”程帆用手掌煽惑:“满脑子是不正经。”
旁边就有一个开朗的大叔笑问:“妹子,你说,你和帆帆什么关系?”
大叔用的是很努力说普通话的方言强调。
叶沁手指抓着衣袖,憋红了脸,她是第一次领略到农村人的热情阵仗。
程帆倒是游刃有余。
大家都是闲的慌,不是在家门口乘凉,就是聚集一起扯淡。
遇上个自己牵着女学生,肯定要上来八卦打趣。
他胡乱扯开了话题,再看去,李文宏已经骑上了,又在耍猴。
“来,来,我帮人看毛驴的哈,拍照一人三张五块。”
一听要钱,人渐渐地散了。
走到学校附近,一个狼狗加入了队伍。
叶沁听到,程帆喊它虎妞。
接着,她又听到,小男孩称虎妞是程帆的媳妇儿,程帆没有否认。
叶沁顿时不开心了,这么粗俗的一个称呼,今天居然有狗跟自己抢。
走着走着,瞧见了三两只黑山羊。
叶沁唬了一跳,以为是黑狗。
那黑山羊不像是印象中的食草动物那么温顺,反而跳着用头顶虎妞,跃跃欲试的样子,很有攻击力。
再往村子里走,叶沁可算是大长见识,散养的猪,愣头青的呆鹅,鸭妈妈带娃一长溜。
她新奇地望着新世界,充满了不可思议。
快到农田的时候,遇见一个老农牵着黄牛。
老农背着锄头,锄头的一端是白色塑料袋,里面放着水瓶和馒头。
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叶沁瞪圆了眼睛,贪婪地记录着遇到的景象。
无论多么陌生的事物,她都不怕,令人心安的是,走在半米前的背影。
程帆口若悬河,讲着荷花沟村的趣闻轶事,一路上不带停的。
小男孩还偶尔纠正他。
叶沁静静地听着笑着思忖着,恨不得时间在此刻静止。
“这是干什么的?”
叶沁指着两米多深、一米半宽的河道。
“哦,以前修的水渠,引得东川河水,浇地用的。”程帆答道。
视线里,有一伙人在不远处,他们周边有七八条狗,吹了口哨,狗就奔袭出去了。
“他们在干嘛?”
“在逮兔子,”程帆又答道,他颇有几番趣味,盯着那群人和狗。
叶沁讶异,问:“啊?那能逮到吗?”
程帆笑了:“能,怎么不能?人家那狗专门训练,用来逮兔子的。我都吃过。”
“兔肉好吃吗?”
程帆撇嘴:“一般,就那样吧!”
叶沁:“不好吃?”
“其实和猪肉区别不大,”程帆拍了拍毛驴:“凉拌驴肉倒是蛮好吃的,哈哈。”
李文宏抱住了毛驴:“这是我西天取经的坐骑,不能吃!”
程帆弹了下他的脑门儿:“那只能吃你这个写不完作业的小屁孩了。”
李文宏:“叔,你吃我的死皮吧!”
程帆掐住他脖子:“找打是吧!”
忽而,身后传来了噪音。
三个人回头望去,遮天蔽日的群鸟从村子里飞出。
“那又是什么?”叶沁水润的眼眸里满是惊喜,这场景太漂亮了,唯有诗中、画里才会出现的人与自然的和谐美景。
李文宏举手抢答:“那是我二大爷养的鸽子!”
“好美啊,”叶沁感慨了一句,她从眼角余光瞄着程帆,多么想和此人共度余生,就在这样美好的乡下。
可惜,程帆正是要从这里起飞,向更广阔、更发达的城市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