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白殿里,烛光摇曳,微风轻轻吹拂着。 内房里,雷雨大风却早已悄然降临。 “本司空要你好好地做好你的夫人!”宇文邕的眼神里充满了血丝,没有一丝怜悯,也没有一丝风流倜傥。 他字字句句都在诉说着他的威权。 她只是他的棋子而已。 我的脸色渐渐变得青紫色,连忙说,“大人......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宇文邕不经意地皱紧了眉头,最后轻轻地放松了手。 我退到了墙角,身后抵着那红漆木屏风,身子颤抖着。 “大人,您的意思是?小女愿闻其详……”我喘着粗气,手扶上了自己的胸口。 “总之人前,你我是夫妻,人后,你是你,我是我。”他三言两语地交代了整件事。 我却只能够认命地答应了他。 “明白。”我点了点头。 宇文邕有点惊讶于我的爽快,“如果你做不到的话……” 我打断了他的话,马上接了下去,“如果我做不到的话,你便杀死我,呃.....掐死我?” 我有气无力地举起了手,在颈项上比划着。 宇文邕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估计是很满意,拂袖而去。 他的身影挺拔,流行大步离开的时候,居然透着丝丝的凉意,是孤独的凉意。 我看着他的背影,愣愣地出了神。 就这么简单就过了他那一关了吗? 他叫我做挡箭牌,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明白,只叫我跟他假恩爱,这难道就完了吗? 我嗤笑,他堂堂一个大司空,要什么人做他的夫人都可以,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我? 难道是因为我的身份? 我顺着这个方向一直想下去,因为我是宇文护的义女,是尚书府的千金,我的身份尊贵,自然是要巴结讨好,但是万一他不宠幸我,就会落人口实。 然后,这样子,他就可以一方面保护他自己全府上上下下千余人的性命,另一方面又能够不得罪宇文护和尚书府上的人。 呵呵,原来是一箭双雕的计谋啊。 我彻底地绝望了。 宇文邕他现在已经只在乎我能不能够成为众矢之的,因为在我强大的光芒下,他所想要保护的人才能够苟活。 “夫人。”笑颜红着脸,娇羞地走了过来,看到我坐在了地上,目光里很是诧异,但马上褪去了人那一丝丝惊讶,只是不明地看着我笑。 “大人和夫人可真是恩爱,大人居然才刚下朝,就已经马上过来找夫人,还和夫人做......”笑颜的目光里全是不明的笑意,双手还在比划着,一边指着我的衣服。 我完全不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直到我看到自己身上凌乱的衣领。 笑颜继续说道,“大人临走前还吩咐奴婢要厨房做点补身的汤水给您补一补呢。” 补身...... 我鄙视宇文邕这个混蛋! 突然,一把陌生的声音在殿外道,‘清墨夫人驾到!’ 清墨夫人?她是谁? 我随即也听到一群急匆匆的脚步声,不觉心下一紧。 往门外一探头,果然看见有一群人正向这里走来。 接着笑颜也听到了动静,她看了我一眼,连忙向往外去查看。 她刚要迈出殿门一步,只见一群人已经走进院中,看到为首的那人,笑颜先是一震,然后连忙行礼道,“奴婢笑颜,参见清墨夫人。” 那位清墨夫人冷冷地看了笑颜一眼,目光就已经落在了我的身上。 她打量着我,眼神中露出轻蔑之意,“你就是前几日大人娶的侧室夫人?” 我笑着点了点头,一边小声地问身旁的笑颜,‘她到底是谁?’ ‘回夫人的话,这是大人的小妾。’笑颜战战兢兢地道。 我忙问,‘背景?’ 笑颜愣了一下,才缓缓道,‘遥倾楼的花魁。’ ‘知道了。’我绽开了一抹不明的笑意。 那就好办。 只见眼前的清墨夫人,身上彩绣辉煌,仿若神仙妃子,头上琯着朝阳璎珞孔雀簪,很是华美。身上穿着的是一套翡翠散花洋绉抹胸,肤如凝脂,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哼,当初曾听过府上的人说,大人娶回来的侧室夫人仿若天人下凡,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美人,今日一见,还不过如此。’清墨笑得很是放肆,简直是目中无人。 ‘你……’站在一旁的笑颜气得就想开口反驳,但却被我一下子拉住了她。 我展开了笑靥,‘哦,是吗?你真的觉得你说得对吗?’ 清墨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冉千轻,你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也就是一切无关重要的事情而已。论身份,你只是遥倾楼的花魁,而我,不但是大冢宰的义女,更加是当朝尚书的长女。论地位,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妾室,而我,却是侧室夫人。你觉得你一个小小的妾室也配在这里对着我这个妾室夫人,说三道四吗?’ 清墨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我却是一脸的幸灾乐祸,正当两人正争持不下之时,殿外的奴才又再一次通报。 ‘炎清夫人驾到、珞璃夫人驾到!’ 我的心一震,又来了。 我连忙拉着笑颜,笑颜会意,忙在我耳畔道,‘炎清夫人是兵部侍郎的千金,珞璃夫人是御史大夫的千金,两人都是小妾。’ 我心里有了个谱,笑起来更是自然了。 ‘哟,这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冉千轻了吗?果然是如传闻所言,不过如此。’炎清笑逐颜开。 只见炎清淡蓝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了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水波流动轻泻于地,若天外飞仙。虽然是很漂亮,可是性子可不太好。 ‘哦,传言是怎么说的呀?’我佯装很是好奇的样子。 ‘传言说你虽为大冢宰的义女、当朝尚书的长女,却只是个恃宠生娇的草包。’炎清冷笑道。 我心里暗忖,这个炎清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她的言辞可不是一般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