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赶忙见礼:“下官见过木将军。”
木青见到柳叶略愣了一下,旋即拱手道:“柳大人客气。”
圣旨很短,其曰:兹德清县令柳树,上恪守公正,恤民情,在追查运河修堤专银案劳深远,升一品,卸任德清县令,回吏部拟注待定。钦此。
品阶提到了六品,反倒连个官衔也没了。
宣完旨后,木青再说:“范丞相让本将带句话给柳大人,两天内处理完衙门事务,请跟随本将一路回京。”
柳叶恭谨应允,而后不解问道:“宁俊生之案已经重到木将军亲自押送了么?”要知道殿前司所负责之事乃是皇城安慰,辖领都点检的可是军内最高掌令之人。陈桥兵变之前,皇帝便是后周的点检。
木青道:“吾乃奉旨出京办事,押解宁俊生算是捎带脚,算不上严重与否。”
柳叶再问湖州府和德清衙门继任之事,木青只道那些吏部自有安排。
如此,柳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回衙门整理行装。
回到衙门时,卓元正站在门外侯着她。瞧他那来回踱步的模样,显然是久等了。
“你为何在外面?”柳叶边说边往里走。
卓元一把拉住她,“柳兄莫急,”伸头往里头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柳兄啊,圣旨是不是让你回京?”
柳叶点头。
他又问:“那可曾说可否带家眷?”
柳叶愣了一时,问道:“你与捕头大哥,算不得柳某家眷啊。”
卓元跺了一下脚:“不是我俩,是……”
柳叶做恍然状:“子初不会是跟仵作的内人……嗯,那啥了?你可是公门中人,应当晓得大宋律法严明,与人通奸那是死罪啊。你还企图把人拐走?”
卓元瞪圆了眼,折扇抖了几抖:“伯植辱我,那一日可是你我说好了为了让你诈吴思远而为,我等好歹是君子,不可如此玷污他人之妻……哎,敢问仵作可有内人?”
柳叶哑然失笑,摇了摇头。正欲走,卓元又将她拉住:“我方才说的是正事,圣旨中可有提到带不带家眷一事?”
柳叶拂开他:“顽笑一时便罢了。柳某人何来家眷?”
正说着,月洞门处出来一个人,见到柳叶,拱手迎了上来:“柳大人。”
柳叶定睛一瞧,是方也。在湖州府,方也随如凝送账册回来,自然是提前回了德清。当是时,事务繁多,且由田峰亲自押护,柳叶倒也放心。
故而,此时在此碰见倒也不算惊奇。
方也又道:“刘胜大人想见一见柳大人。”
柳叶随方也来到刘胜的房中,如凝正坐在一侧,见到柳叶,微微垂下头来。
“柳大人。”失去了光明的刘胜听觉倒是灵敏了许多。
相互见了礼,刘胜将玄铁匣子郑重托付给柳叶,“此物有多重要,想来柳大人也是明白的,刘某如今的模样进不得朝堂,见不得天颜,故而,只能交由柳大人了。”并将钥匙一并给了她,“刘某还有一事相求,还望柳大人能先应允。”
柳叶一时猜不透,却又不好拒绝,便道:“刘大人有事尽管说,只要我柳某人能做得到的定然是全力以赴。”
刘胜欣慰地笑了笑,牵过如凝的手道:“如凝,本是官家之女,后因家道败落才被迫入了乐籍,沦落了红尘。今日,我想求柳大人不要嫌弃,将她带在身边做个丫鬟侍儿。”
柳叶着实惊了,再看那厢如凝面若桃花,眉眼低顺,全然是一副小媳妇之样。连连摆手,“此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如凝抬起脸来,雾气氤氲眸子,一副楚楚可怜之相:“奴家知道,奴家身份低贱,没有资格陪侍在大人身边,是奴家妄想了。”说着扭头跑出了门,便沿着衙门围墙跑了开去。
方也顾不得礼仪,忙道了一声抱歉便追赶而去。
柳叶原本以为如凝与刘胜之间定然有情,还想着她若不弃,便安排他们成个亲,往后刘胜也就有人照顾了。没曾想来了这么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