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钥匙刚要开门,除了交租日,基本见不到人的房东忽然出现,神神秘秘的阻止他。
“喂,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
陈隽最近心情一直不错,微笑道:“没有的事,房东太太怎么这么说?”
往日房东看他长得好,总会给他三分薄面,这次虽然也没有骂骂咧咧,但语气绝说不上好:
“你就是惹上事了吧,楼上乒乒乓乓都砸了快一个小时了,周围的邻居都找我投诉。
我们先说好啊,里面的东西都是我的私人财产,损失了你还是要赔的。
而且我这里不是打架闹事的地方,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我可不敢租给你了。”
难道苏家的人找来这里了?
陈隽轻松的神态收敛,房东在门外偷看,他打开门走进去。
入目是乱糟糟的一团。
头顶破碎的灯泡忽明忽暗,雪白的墙面被染成乌黑,案板被劈成了两半,可怜兮兮的倒在原地,煤气罐也黑乎乎的,还变了形。
地面更是一片狼藉,切碎的蔬菜,摔碎的鸡蛋混杂着许多形状不明的焦黑木炭,诡异又滑稽的场面,让他以为自己走错了门。
房东也看到了,捂着胸口,气得身上肥肉一抖一抖的,瞬间破口大骂起来。
特地走出门看了眼门牌号,他把房东的叫骂关在门外,目光定在了僵立在画面中的黑乎乎的人影上。
他试探的:“清何?”
“唔。”
正手忙脚乱收拾残局的人恍惚应了声,脸上乌黑的几乎看不出五官,还要强作镇定:“我就是想做次饭。”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一拐,还是泄露出一点点委屈。
好多影视作品里说,妈妈做的饭会有妈妈的味道,她也想表现一下。
陈隽忽然快步上前,拿着一包纸巾,拉着她去旁边的水池边:“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有没有受伤?”
清何制止他:“水管坏了。”
他低头一检查,发现是水龙头的开关坏了。
耳边,她还在嘟囔:“我拿着半成品来的,本来就快成功了。”
他默然看了眼地板的惨状,不语。
“真的快成功了,可是人类的东西太脆弱了,我就是着急了点......”
他深吸一口气:“没事。”
“我会赔的,我不是故意的。”
陈隽从书包里拿出一包湿纸巾,递给她:“嗯,我知道。”
“我手机坏了,你借我一下手机,我给管家打个电话。”
他把手机拿在手里,没有立刻给她:“你为什么忽然想做饭?”
清何抬头,乌黑眼珠认真的看着他:“就是,想让你尝一尝妈妈的味道。”
他想起自己那个妈,心里弥漫出酸甜的滋味,鸦羽般的睫毛轻颤:“那你只做给我一个人吃吗?”
她觉得这时候的他好像很没有安全感,握着他的手,努力传达自己的偏爱:“嗯,只给你做。”
“别人再好也没有?”
她语气自然而笃定:“都没有。”
顺势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他深邃的目光看向她身后的一片狼藉,末了故作调侃:“头一次见一个人做饭这么大阵仗。”
清何有点羞愧。
他又沉默了很久,呼吸依然有点急促。
“清何。”
“嗯?”
“我等你那顿饭。”
她的眼睛亮起来,内敛的点了好几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