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雨同的父亲是强势的大家长,从政多年喜欢一些掌握在手中的感觉,唯一的儿子也不能成为他人生的意外。 欧雨同对从政没有什么兴趣,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生在这样的家庭,政治敏感是本能,受制于他人的感觉并不好。 欧雨同的父母也是政治联姻的结果,并不幸福,他不想重蹈覆辙。 他的父母感情不好,但母亲却一直深爱着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心中只有事业,没有爱情。多少人羡慕他的母亲,殊不知只是表面光鲜。 他父亲以离婚为要挟,迫使他不得不从政,他不忍心看着他母亲以泪洗面。但是爱他父亲,是她的本能,哪怕是飞蛾扑火,也是她所希望的。 他父亲曾说,当断不断是他最为致命的缺点。 结婚同样如此,走上了父亲铺好的路,就意味着没有别的选择。他的教育迫使他不能只享受家里的好处,却不听从家里的指挥。 他最终还是屈服了,家庭注定了他不可能肆意而活。除非他有一天变得足够强大。 结果他早就知道了,但是真正的接受还是很困难。 想到自己的一生就要这样度过,心有不甘。 几人默不作声,欧雨同家里的情况大家都是知道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你怎么想的。”孔栎冬开口询问,食指点着桌面。 “我能有什么想法,不答应又要拿我妈威胁我,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妈要是离婚就活不下去了。”欧雨同自嘲的说着。 “要不你先去见见吧,看对方是什态度。”孔栎冬安慰着他。 林枝语没想到还有这种家长,她以为她的父母已经够奇葩了,没想到还有更奇葩的。 世间千结,唯爱难解。 欧雨同拿出一支烟,看着林枝语,“小嫂子,不介意吧?” 林枝语摆摆手。这要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估计心态早崩了,哪还能安安稳稳的坐着。 欧雨同抽着烟,无尽的迷茫。他气质偏冷,眉头紧锁,抽着烟平添几分疏离感。 林枝语突然觉得他也没有表面那么光鲜。 外人评价都是翩翩佳公子,按理说佳人在侧的应当不在少数。终究连爱情都无法拥有。 这顿饭自然是吃不下去了。 孔栎冬拉着林枝语的手,在手掌上不知道写写画画了些什么。气氛安静却胶着。 欧雨同把烟在水晶烟灰缸里碾灭,看着烟头出神。 一阵电话的铃声打破了寂静。 “喂。”欧雨同看着来电显示久久不肯划开屏幕,在快要挂断的时候终于接通了电话,声音低沉而喑哑。 “好,知道了。”欧雨同挂断电话,有些怔忪。 今天他整个人被一种颓废和丧的气质萦绕,浓的化不开。 他站起来,拿起椅背上的大衣,“我先回家了,老爷子把人家姑娘叫家里来了。” 说完吐出一口浊气。 几人神色各异。 欧雨同大步的推开包厢大门,走了出去。 * 孔爷爷奶奶回来这天,孔栎冬带着林枝语去了郊区。 美其名曰冬日野趣。 林枝语对这件事一点都不感冒,真的,大冬天的,野什么趣啊,在家有什么不好,是暖气不暖了,还是外卖不好吃了。 孔栎冬实行霸权主义,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拖着林枝语就上了路。 林枝语被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坐在副驾驶上无精打采。 正所谓春困夏乏秋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林枝语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们说的没错。 上车不久就直接睡着。 孔栎冬没好气,嘿,费这么大劲儿,也不知是为了谁。 到的时候林枝语自己醒来了。 睁眼就是满目的白,可能是因为这里是郊区,最近都没有人来,天气也依旧严寒。 这里的雪没有半点融化的迹象。 今天出了一点微微的太阳,雪非常耀眼。 孔栎冬带她去了一栋小房子,类似于民宿。 不知道他从哪里捣鼓出一个大的行李袋和一个收纳箱,林枝语想要上前帮他,却被他巧妙的躲开了。 林枝语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 孔栎冬把东西放下就拉着林枝语去了客厅,客厅里看起来还是挺温馨的,看的出来房间的主人经常打扫。 按着林枝语的肩膀,让林枝语坐在沙发上。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孔栎冬给林枝语打开了投影,放上了一部电影。 “你就在这看电影,我去做饭。”孔栎冬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林枝语心想,难道跑这么远,就是为了来做饭,看看沙发上的自己,或者说是换个地方看电影。 每次看电影都有新体验? 搞不懂他现在在想什么,或者是他们之间有几个代沟,没办法互相理解了? 林枝语摇头,反常必有妖,她倒要看看孔栎冬今天是什么妖。 没一会儿孔栎冬就从厨房出来了,手上端着两大盘子面。 准确的说是意面,他在美国待得时间很长,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意面了。 又进了厨房端出两盘牛排。 林枝语走到桌侧,观察了一下,卖相还不错,不知道唱起来怎么样。 孔栎冬走到林枝语身边,拉开她身侧的椅子,请林枝语坐了下来。 林枝语觉得太不正常了,这种做作的行为早就伴随着他们关系的确定而消失了。 接着孔栎冬不知道又从哪里找出了插着花的花瓶,摆在了桌上,顺便上了一瓶红酒。 林枝语看着正在倒酒的孔栎冬,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中世纪,正在哪家吃着晚宴。 周围的环境让她瞬间出息。 “你今天唱的哪一出?”林枝语忍不住发问。 “你请不起的那一出。”孔栎冬没好气。 “嘿,合着还是你给我面子咯!”林枝语和他抬杠。 孔栎冬切并不接招,“快吃吧啊,我今天做的是我有史以来做的最好吃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林枝语低头拿叉子卷了一小叉的面,放在嘴里,还别说,这味道还真是不错。 从她做菜的角度来看,孔栎冬怕是下了些功夫。 虽说她上午什么也没干,但也不妨碍她饿的快啊,现在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自然是敞开肚皮。 中间孔栎冬还特别有仪式感的和她碰了杯,说是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必须要纪念一下,林枝语默认了他的做法,默默地拿起酒杯喝酒。 林枝语以为吃完这顿所谓的纪念餐就没什么事了,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年轻了。 他们在屋里休息了没多久,孔栎冬就开着车带她去了又一个不知方位的地方。 下车后,孔栎冬拉开后面的车门,从后座拿出了两双溜冰鞋。 林枝语眼睛都看直了,我滴个乖乖,怎么这些装备他也准备了。 她看见这装备有些退缩,她可是个运动白痴,能好好走路就不错了,她都不奢望什么轮滑的。 这个看起来就很疼,别说穿上了,她觉得地都疼。 孔栎冬假装看不见林枝语眼中的闪躲。 拉着她向前走,“今天带你来滑冰,真的好玩,我拿人头担保。” 林枝语无语,“难不成不好玩我还真砍你啊。” 说了还是不开心,“你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我不喜欢玩这个。” 孔栎冬头也不回,“那你说说你喜欢玩什么?” “看吧,你也说不出来。”说完回头看着林枝语,捏捏她的脸颊,“好,这次是我的错,我们今天就试一试,加入不好玩,那我们下次就不玩好吗?” 林枝语勉强同意,点点头。 他带着她在休息区坐下,现在年还没有过完,场地里十分的冷清,他像是和老板很熟。 他笑着和老板寒暄了几句,今日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分外的撩人,劲瘦的身形,再加上成熟的气质,十足的禁欲。 他大笑,十分的畅快,他很少会在她面前大笑,多是温柔的笑,促狭的笑,无奈的笑还有邪魅的笑。这样远距离看他,十分的不一样。 过了几分钟,他走了回来,林枝语已经穿好了滑冰鞋。 孔栎冬也坐下穿好鞋,站起来想要扶着林枝语也站起来。 林枝语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腿却忍不住的发软。 试了好几次,林枝语都跌回了凳子上。 孔栎冬无奈,拉着她的手,“相信我好吗,真的不会摔的,摔得话我帮你挡着,你摔在我的身上好不好?” 或许是孔栎冬这样诱哄的语气起了作用。 她借着他的手站了起来。 试着将左脚迈出去一步,居然稳稳的站住了,“哇!我可以站住了!”她使劲的晃着孔栎冬的手。 他笑着朝她点头。 她又试着迈出右脚,还是稳稳的,这种成就感充盈着她的内心,止不住地想要再走远一点。 走了一会儿,孔栎冬见她已经克服了恐惧,就开始教她滑冰。 开始她只能绕着场地周围的栏杆,一点点的挪动,孔栎冬想要带着她滑,她疯狂的摇头。 像只蜗牛一样慢慢的挪动着,慢慢的,敢松开手滑一两步,又赶紧转身拉着栏杆。 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她慢慢的能滑出三五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