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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泪下沾襟

——长安城  三生握着口袋中仅剩的银两有些犯难,她轻晃着脑袋思索了一番,决定去风雨茶楼安顿——一来,二哥夏子游有何事,她也方便,二来……风雨茶楼人流多,也许能碰见自己熟悉的人,虽然她觉得挺悬:自己明明是出逃在外,碰见自己熟悉的人的几率很小,但并不是为零。  就这样,三生来到了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风雨茶楼。  “客官,您需要些什么?”小二上前捏着嗓子招呼道。  三生踟蹰了一会儿,方道:“……有住房吗?”  “有的有的,客官请随我到二楼雅间。”小二招呼着领三生上楼了。上楼时,三生还不忘对身旁的人察颜观色,最后一无所获。  “客官这便是了。”小二打开门,古色古香的阁楼映入眼帘——果然是长安第一茶楼,连阁楼都如此有韵味。三生给了他银两,小二开心地查看,而后毕恭毕敬地道:“客官有事请招呼。”  “嗯。”  说罢,小二退了下去。三生进入这古色古香的阁楼里——阁楼有许多摆放品,剔透的青花瓷居多,看来茶楼也是花了不少心思啊。房间很大,一张华美的床、木质的桌椅、以及用木架装着的摆放品,这些足以让房间不显得空空荡荡。  三生打开了窗户,窗户外是一片幽静的竹林,清香袅袅。她在房间待了一会儿后,便去了二楼的露天的阳台上。阳台很大,有许许多多的客人在此闲聊。三生坐在了靠着木栏的座位上,这里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街道上的人来人往,延至约一百米。街道上的故事十分丰富,各式各样的人她一览无余,也正是这样,她才得以消磨时光。  ——陈府  “大人。”  “大人。”  众下人作揖。管家上前,在陌兮耳畔嘀咕着:“大人,芷兰小姐来了。”  陌兮好看的眉头微蹙:“……让她到大厅。”陌兮顿了顿,吩咐道:“不要让任何人来到书房。”  “是,大人。”  通往书房的走廊很长,由于花色迷人并不觉乏味。在此,芷兰碰见了陌兮,她扬眉轻声道:“陌兮……”陌兮漠然视之从她身旁而过,一阵冷风徐徐地打在了芷兰的心上。  “芷兰小姐,大人让您到大厅稍等片刻。”陈管家上前轻声喃道。  “管家……大人他……是有什么事吗?”芷兰望着陌兮寒人的背影不禁问道。  陈管家只道:“大人的事情我们不知道,也不允许知道,所以小姐还是别过问的好。”芷兰许久方点了点头,留恋地望了望陌兮冷漠的背影,随着管家到了大厅。  “来人。”陌兮脱下黑衣外套,在书房唤道。随即不知从何处出来一个穿着黑衣蒙着面的黑衣高人,他一膝跪地一手支地毕恭毕敬而道:“主人有何吩咐?”  “你带着人,去打探一下参见猎会的各国使者,若有异常举动禀报于我。”陌兮放下外衣,背身而道:“记住,要神不知鬼不觉,若让人知道了我们的动作,格杀勿论。”这四字在他嘴里说出来,是如此的冷漠。  “是!”黑衣人点头而喏。  “还有……”陌兮心头悸动,握紧拳头:“派一人跟踪保护她。”  “是!”话音未落,黑影便消失在黑暗中。  陌兮快步地走到了大厅——此时他已换下官服,身着一袭纹着花纹的白衣常服,腰间一条黑色的腰带,却依旧配着宝刀,一头乌黑的秀发悠然垂落,高冠于上,瞳仁灵动,眸似春波,一位英俊得过分的公子赫然出现在眼前,让人心弦一动。  陌兮坐在大厅的正椅上,拿起丫鬟准备好的热茶,头也不看地啜饮了一口,而后放下。  “陌兮……”芷兰轻吟,一时不知所云。  “王丞相身体如何?”陌兮开口,语气却满是客气,让芷兰心中一痛:“……家父一切安好。”  “那你来找我有何事?”他凛冽的声音回荡在芷兰心中,她愣住,沉下脸——为什么他对我这么冷漠,一向如此……隔若千海。  半晌,芷兰咬牙颤音回道:“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  “我公务繁多,以后若没有什么大事就别来找我了。”陌兮放下茶杯,起身准备离开。  芷兰拉住他的手,蹙眉款款深情:“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不在意我?你是高高在上的大人,可我也是朝廷丞相的千金啊!我做了这么多,大人还不知道我的心意吗?”  “……我身在官场,靠近我的人都没有好归处。”陌兮依旧沉着脸,没有一丝人情,仿佛一座没有感情的冰山,不会融化的冰山。  “我不怕!”芷兰蓦然朗声道于陌兮。  陌兮转过身来,冷冷回应:“我不喜欢你。”  芷兰有些惊愕,她对这突如其来地话语击得措手不及。她后退了一步,不可思议地睽睽瞪大了眼睛,心如刀割:“我们……我们在一起相处这么久……你对我难道就没有一丝感情吗?”  “我对你,唯有兄妹之情。”他的话,不带一丝感情,让芷兰听得好生心痛,她失控高喊:“你说谎!你口口声声说不好于儿女私情,可为什么有人说你和一个女子交往甚密!”半晌,芷兰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话,急忙用手掩着嘴,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陌兮迈着大步走到了芷兰面前,抓起她的手,怒气涌上眉梢:“你从何听得这些话的!”  “我……我……”芷兰支支吾吾,她知道,若是她如实交代,陌兮一定会大发雷霆的。可是……她却不知,她触到了他的敏感区。  陌兮以往平静得毫无波澜的脸色顿时写满了气愤,但这有些失控的表情在他脸上一闪而过,转瞬即逝,随后他压着声音,恢复了以往冷漠得骇人的表情,目光如炬,朗声道:“你听着,这是我最后一次耐着性子警告你,不要再触犯我我的底线,如若让我发现你没有管好自己,就别怪我不顾王丞相的面子了。”陌兮甩开她的手,唤道:“来人!送小姐回府!”  “陌兮……”芷兰的眼里闪着泪光,她犹不信……曾经那个对她处处袒护的人,如今竟……为了一个女人而对她大发雷霆,不顾她心情。  时光是世界上最可怕也是最厉害的东西,它能磨练一个人的意志,也能改变一个人的心。从前的陈陌兮,王芷兰,左笑安,已经一去不复返。那么,既然这样,当初命运又为何要将他们聚集在一起呢?看着眼前恍惚的人影,脑子里回荡着曾经令人喜笑颜开的回忆,突然觉得好不现实。我们都安慰着自己,这只是一场梦,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却还是这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彼此的称呼不再是直呼其名,而是换做了客气的称呼。  如果时光能倒回就好了,我们彼此都希望时光能够停在在那个单纯天真的年代,但那不可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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