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还是赶紧回珉州吧,是驸马的意思。”
谢梓材皱眉:“放肆!”
谁知那侍者没有半分惊恐,他是跟在杨祁身边的人,从来也乖顺,少有这样硬气的时候:“驸马说,情况危急,还请殿下,以大局为重。未免失了人心,殿下还是别多做耽搁了。”
听出话语里的威胁倨傲,谢梓材本该生气,盯着那侍者的脸,却冷笑一声,并未多做坚持上了船。
柳微之,你究竟知不知道,哪里才是狼窝啊。她这样想着,看着外面前来送行的百姓,软了几分神色,心中仍旧是怅然若失。
她回到珉州的时候,那马车直接将她送到了杨家的别院,未再回行馆,看着杨祁出来迎接,她视若无睹走了进去。
“这珉州的一切向来都在你掌握之中了,还哭丧着脸做什么?”谢梓材只觉得杨祁现下一副恭敬又隐有哀意的样子好笑。
而后杨祁沉着脸跪下,谢梓材顿时皱起了眉。
“京中传来消息,临王妃,从城楼跃下,亡故了。”
她手中的瓷杯突然落了地,摔了个粉碎,半刻之后失掉的魂才归位,手颤着放在案上:“什么时候?”
“按照路程算,是五日之前的事了。外头传的消息是,临王妃思夫心切,得了疯病,夜里冲上城楼跳下去了。”
杨祁窥着谢梓材脸色,她倒是没露出太悲伤的样子,但身形仍旧隐隐发抖。
城楼处一直有人镇守,怎么可能是失心疯的人能跑上去的,贺玉惜是什么样子她还不清楚吗,怎么可能……
“那你觉得呢?”她问。
“据报,临王率兵,将至京城。”
谢梓材轻笑出声,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也说得那么不清不楚。
“江南如今可调集的兵士有多少?”谢梓材冷声发问。
杨祁微微抬眼沉静说:“各州府守军相加,三十余万。只是……”
没有皇帝的诏令,她若要调动那些人,也要有充足的理由,否则易有谋反之嫌。
“昭南王世子魏桓生,为人不仁,逼害临王妃,有叛逆之心,曾行毒杀太女之举。狼子野心,以陛下圣明暂昏时,勾结内廷官员,结党营私,排除异己,勾结……”谢梓材微微停住,思索了一阵虽不甘心也只得接着说,“不,陷害忠良,假借陛下圣谕调集各地王侯之兵,意图陷害裹挟,罪不容赦。故,为陛下之安,天下之安,征讨。”
现下先不能将那些出兵的王侯直接裹挟进去,若是逼急了,他们以全部兵力抗衡,对她来说会是另一个麻烦。
“殿下主意已定?”杨祁问。
“是,”谢梓材走到杨祁面前,一个冷然,一个却淡然自若,她淡笑着说,“我知道你是什么盘算,只是如今,退,也不过是守着一个江南,若是进,我往后仍旧是天下之主,若是失利,江南有诸位,也不会出事。你杨家若有平叛定乱之功,从今以后比潜居江南,也要昌盛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