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涯把留在北京的最后几天基本都消磨在了有限的武戏上。
至于剧本毕竟很多桥段都曾亲自经历过一遍,读起来倒是顺利异常。
有时牧野会陪他对几页,他们从头对起对的都是牧长风尚在灵山宗霜雪峰的部分牧野看上去神色如常并不像是想起了什么。说起来,丹衷书里的那个温祝余性子与他不同对长风的宠爱关照也多是在背地里师徒二人虽然感情颇深却与他们的相处模式不同倒也难怪他过了几场戏却没有觉察出什么异常。最多只是觉得造化有趣,让他这辈子还有机会再光明正大地叫他师父。
不过在对完牧长风受伤温祝余入四象海取药归来那一场时,他倒是摸了摸温涯的掌心,露出了片刻短暂的迷茫“这里剧情改了?我记得他不止在四象海的冰原冻伤了腿,还被毒牙穿了手,右手差点废了”
温涯暗自道,被冰原冻伤了腿的是丹衷里的温祝余,而自己这个“温祝余”由于看过第一本书,虽然没能防住长风那一次受伤但好在还记得四象海极寒带了多一倍的符纸才去,侥幸没有留下不可逆的冻伤。结果大约是倒霉能量守恒,到取鳞取血时他只道这处没什么风险,谨慎不够,反倒惊醒了玄武背蛇,被咬穿了手掌。他还记着,只是却记混在一起了。
他一直主张牧野能记起什么,能记起多少,都顺其自然就好,毕竟大多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将来二人又注定还有再次分别的那天,他不记着,也算是暂时少了烦恼,只是又不愿出言哄骗他,听见他如此说,便只是找了书中的章节出来给他。而牧野对此也不算十分纠结,看过了便只当做是自己记错了,并未如何放在心上。
元宵节那天牧野进组前的工作差不多收尾,胡涂涂做东请客吃港式火锅,温涯算是在牧野跟前与他的发小们过了明路。
晚餐吃了花胶和牛肉,少年人身上的另一种力气便得到了滋长,再加上上回食髓知味,回了家便又像讨冻干吃的瓜瓜一样黏过来与他亲吻,温涯也便纵容地陪他在浴缸闹了半宿。牧野帮他冲干净身体,裹着浴巾抱他出来,光着精健的上身坐在床边用风筒帮他吹头。午夜静寂,只能听到吹风机呼呼的低响声,温涯身上穿着他的衬衣当作睡衣,感觉到牧野的手指在他的发丝间穿过,被暖风吹得睡意昏沉,忽然听到牧野低声说:“今天一直在想,牧长风会不会爱上温祝余,就像我跟你这样。”
温涯一怔,摇了摇头,用梦呓一般的声音喃喃说道:“他身世孤苦,对温祝余更多是依恋之情,却很难说是恋慕。爱上需得有心动,才能算是爱上吧。”
牧野吹干了他的头发,拔下风筒,把他的头发拨了拨好,似乎不太认同,“依恋和心动不是对立的两种感情,为什么不可以同时发生?作者说他的爱情可能曾经发生过,他可以爱上任何人,只是这些没有被写在故事里。也就是说,他也可能会爱上温祝余。”
温涯躺了下来,嘴角含笑,想了想他说的可能,仍是摇头,“长风是个乖小孩,至少你要说他在灵山宗时就对温祝余有过心动,这我是不信的。”他说到这里,已经困极了,分不清自己是在说书里的长风,还是眼前的。
牧野也躺了下来,隔着被子把人抱牢,把他整个都拖进自己怀里,闷声说:“那你太不了解牧长风了。”
“他说不定是早就爱慕温祝余,被他射落鬼哭崖受了情伤,所以之后的数百年里,才不会再爱别人了。”
温涯睁开眼,在他的怀抱里转过身,低声叹息说:“我不喜欢这个故事,那样就太苦了。”
牧野亲了亲他的前额,说:“他没有我运气好。”
温涯想到rn讲起他死之后他所经历的种种,心中一酸,只是轻轻地回答了一声“嗯”。
翌日,温涯依照昨天晚饭时约好的,把瓜瓜送去夜非白处寄养。
夜非白,如今大名叶扉,名义上是煊赫副总,实则却是最大股东。
来到此间后,rn一猛子扎进了学术海洋,什么学科都想试着读一读,作为一个时间管理大师,还顺便兼职做牧野的经纪人工作胡涂涂贯彻以往的膏梁纨袴作风,看秀,玩极限运动,败家,被这辈子的老妈揍得满地爬,成了牧野传闻中的那个圈名媛朋友,但依旧是个悲惨的单身狗只有叶扉过得很正常,很社畜,偶然喝酒交际,偶尔被迫出席文娱产业峰会,但又比普通社畜自在舒服酒只喝到微醺,朋友只交他喜欢的,重要场合也一样随心情穿恤短裤人字拖出席。
他的私生活很健康,有时会混去rn的学校跟男大学生打球,自称“五道口乔丹”,有时露营徒步,虽然不会做菜,但很擅长烤肉。据牧野亲自认证,在瓜瓜的干爹干妈里,叶扉姑且可以算是最可靠的那个,可以长期胜任保姆一职。
温涯打包了瓜瓜的日用品和喜欢的玩具带着,觉得怪舍不得的,而叶扉倒是很熟练,抱过哼哼唧唧的毛小孩喂了两块冻干,玩了两次它最喜欢的举高高,便给哄好了,还向他承诺一定按时带瓜瓜散步,三餐都吃有机蔬菜,每天教十张早教卡片,睡前还给它看温涯的照片唱世上只有妈妈好。
温涯:“”
温涯礼貌而冷静地回答:“麻烦了。它最近不太爱喝水,方便的话,可以用注射器喂它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