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故意打击他:“人家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还是别想多了。”
这话让他脸露出几分暗淡,我更加觉得烦躁,可是好在他第二天就恢复正常了,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
依旧平和而温吞,我心里那口郁气终于消散了,这才是他,没有欲望的注视着这个世界。
可是让我愤怒的是那个女人竟然找上门来了,我透过窗子看见她穿着华贵的锦衣,那双绣鞋上的白珍珠晃的我眼睛发疼。
他也惊呆了,手里还端着吃了半碗的面条,半响整个人一抖,他的脸颊发红,甚至难耐的微微抖动。
他和那个女人真的走在一起了,我不明白那样的女人为什么会看上他,他看起来那么平凡,每每想到这我都觉得心中郁结难忍。
我嫉妒他,他本该和我一样,平凡的度过余生,他怎么能拥有一个家庭呢?
而当我得知他将得到阮家所有的财宝时,这种嫉妒达到了一个顶端,我不顾他僵硬的眼神丢下碗筷大步朝外面走了出去。
我告诉自己,不能待在这里了,他就要结婚生子继承万贯家财了,他再也不是那个温柔平凡的人,我留在这里干什么呢,他已经跟我不一样了。
我站在山上想了很久,最终决定离开这个地方,然后我看见了一个人,他看起来挺有钱的,一眼就是大家族的公子哥,我这个人别的没有,但是早年打家劫舍对于人有没有钱我自然能够看的出来。
那个人问我:“你甘心吗?”
我不待见他,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那人笑了笑,他长的挺好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可是我怎么看都觉得这人一骨子狡诈之气,那种毫无二致的笑意让我看的就烦,他说:
“明明你是为了他才放弃复仇,放弃那么多的财富,可是现在他要娶妻生子,抛弃你走向另外一条路,而且他还会是阮家的继承人,你难道不觉得不甘心吗?你走向了平凡,而他开始变的不在平凡。”
我承认他这几句话说到了我的心坎里,可是他来的太奇怪的了,我问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人晃了晃手中的折扇,笑容越发诡异,也愈发蛊惑人心:“难道你不想把他的一切夺过来吗?这明明本该是你的生活不是吗?”
“怎么夺?”
“只要你想,我可以帮你。”
这话说的毫无道理,可是但是无疑却让我动心了,可是我不想被他看出来,我问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呵呵……”那人笑出了声,眼角的泪痣像是要滚落下来:“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不过一缕孤魂罢了,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孤魂。”
他说的方法简直匪夷所思,我懒得理会他的疯言疯语,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陆磬竹没有人会毫无理由的帮另外一个人。
我回去的时候屋里的灯还亮着,陆磬竹坐在书桌前在写婚礼上准备的东西,他太专心了,连我回来都没有看到,眼里只有那几行字和他光彩鲜丽的未来。
我突然发现他变了,他再也不是那个温柔的瓷器了,他开始有了欲望,掉在瓷器里的金子融化了,为他度上了一层金色的釉。
夜里的微风顺着的脊背往上爬,像是一只饱含恶意的恶鬼黏在了我的背后,它在我耳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我听见有人说:
“山贼,本来就是专门要抢别人东西的。”
我想对啊,我是个山贼,我要的自然得抢到手。
他终于抬头看到了我,然后他说:
“一春,你帮我看看,还需要些什么?”
我走过去对他说:“我以前帮我家亲戚办过这事,回头我去城里帮你买吧。”
我按照那个男人说的方法,在镇上买了所需要的药材,陆磬竹根本不知道,他看我每天早出晚归以为我是在为他的婚礼忙碌,以为我不再和他置气了,还说阮文秀帮我准备了房间,就在他隔壁。
他不知道,我每次看着他,想的都是怎么剥下他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