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等竟然等了三天江末才醒,而且伴着全身的痒痛醒过来的,他的身体里像是钻了无数只虫子一样,用爪子轻轻挠他的皮肤,再用嘴巴狠狠啃食他的血肉。
他的皮肤表层甚至还起了很多细小的红疹,伴随着他抓伤的那些血痕,看起来极为恐怖。
大夫看了之后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想着是不是过敏,用了几天药反而更加严重,一点也没有要好的迹象。
而这时大家才发现城里其实已经起了不少这样的案例,因为大多都是乞丐大家都没怎么放在心上所以没引起太大重视,但是没想到这种病症传染性极快,纵剑门也有不少弟子都被传染上了,众人根本不明白他是靠什么传染的。
关键时刻罗锦突然想起来前些日子在朝城听闻的情况,似乎与这症状颇为相似,也不知那谢先生还在不在朝城,便连忙和傅御书禀报了这件事,派人去请人过来。
从这里到朝城来回最快也要五天,不少街头的乞丐因为自己得了病受不了到处乱跑,导致这五天里一向繁荣昌盛的蓬莲突然像是被瘟疫覆盖了,倒是都是病患。
罗锦领命处理此事,如今这情形恐怕只有先将所有无家可归的患者先集中在一个地方,不让病患在四处传递病源,等待谢先生的到来。
罗锦知道这样就算以后好了纵剑门在这些人心里的威信恐怕也要大大打折,毕竟他们没有要求其他病患和他们一起,这是无法逃避的现实,并不是对他们的身份歧视,而是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人给与关照,他们没有房子可以隔开瘟疫的传染。
可是如今得了病的被这种钻心的痛苦折磨的几乎要疯了,平日饱受的欺凌冷眼在此刻被痛苦逼出的恨意,他们用最阴暗的想法猜测,是不是会将他们关在一起销毁,因为他们对蓬莲来说本就是可有可无的。
于是他们用最恶毒的手段去谩骂攻击前来工作的人员,他们不断的尝试去突破房间的大门,这常常让罗锦的工作进行不下去,因为他们本身也随时面对着可能传染的情况。
这天罗锦再次面对了这样的情况,屋里的人发出愤怒的吼叫,他们试图用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去触碰他人,罗锦疲惫的安慰在此刻没有任何效果。
“你们就是想杀了我!你们从来都是把我们这些人当做废物!可你们问过我想不想死吗!!你们问过我们想不想死吗!!”
“哈哈哈!!我们不是废物!!你上来啊!!只要你们上来,我就让你们变的和我一样!!!”
他们的身体上几乎没有一块肉是好的,他们被主人尖锐的指甲刮下一块块沾血的皮肉,看起来像是一具具行走的血尸。
前来工作的一些弟子闻言都有些害怕,谁也不想变成那样,他们无意识的开始退后,包围圈逐渐变大,那些人看见了他们脸上的恐惧笑的更为张狂了,可是因为痛苦他们的笑也是断断续续的。
苏丹和罗奏刚要拔刀,罗锦抬手按下,此刻动手不说能不能解决这件事,但绝对会让之后的行动更加麻烦,正当大家压制不住的时候,一盆水突然从屋顶上朝那些人身上教了下来,罗锦拉着众人防备的后退,鼻子嗅了嗅:
“不对,这味道……”
“是油,你们要么安安分分的呆在屋里等待治疗,要么我一把火烧了你们。”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蓝衣俊秀的公子手里撑着一只火把从人群错开的缝隙里走过来,冲屋顶上的红衣女子点点头,女子微微一笑,得意的敲了敲手上的木盆。
人群突然慌乱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你想杀了我们。”
蓝衣公子步伐上前,那些人紧跟着后退一步:
“你别过来!”
蓝衣公子道:“我说了,你们要么安安静静的等着大夫过来救你们,要么现在全都给死人作伴去。”
火光在炎热的夏日下虽然虚渺无形,可是却让人感觉到更加灼热,反抗的人群谩骂了几句终于归于安静,因为云归的眼神告诉他们他不是在开玩笑,这才乖乖跟着安排进了屋。
罗锦警惕的看着云归的背影,虽说这些人面对死亡真的的妥协了,可是那眼里的恨意,让罗锦无法不担心,有人会突然发难。
等人全部进去了,傅烟冉才跳下来,红衣翩飞:
“怎么样怎么样?我厉害吧!”瞧着罗锦责备的眼神立马改口:“外,这事可不是我出的主意,是他哦!我只是帮忙而已。”
罗锦这才看向云归:“你可知这件事多么凶险,若刚才那些人一心求死,你要如何?难道你要真的……”烧死他们?
可云归的神情分明就是如此,他叹了口气,当真不知如何说才好了,好在这件事有惊无险的度过,便劝慰自己,这种事也不是经常发生,下次他多看着一点这人便是了。
想了想转头对傅烟冉斥道:“你也是,他胡闹你也跟着胡闹?做事情之前能不能好好想想,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傅烟冉瘪瘪嘴:“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