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刀下移。
末了与她最脆弱的脖颈一触即去。
是要挟恫吓。
——若非不愿让她的血迹暴露他的行踪,他此时便可以杀了她。
管事一行尚未走进这破庙,她若兀自挣扎,保不齐这神经病发起疯来,会与她来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姬姝略一权衡,安静下来。
“这便对了。”
晏阏一壁抓着她被反剪的双手,一壁押着她的背脊,驱赶她躲进供奉台下。
供奉台底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冰冷刀锋仍近在咫尺。
她该怎么办——
*
“小殿下,您在这儿吗?”
“殿下怎会来如此破败的地方?”
*
“他们所寻之人,莫非是你?”
晏阏偏过头,眼中奚弄稍纵即逝。
姬姝眸光一闪,压低声音,矢口否认:“不是。”
此时显露身份,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是吗?”
少年的神色笼在幽暗中,姬姝看得真切,亦难以辨认他信了几分。
寂然中,姬姝又斟酌着开口:“打个商量,若我不跑也不闹,你可否把刀先放下。”
“真的,我发誓。”她为确保此言的可信度,又补充说,“若我跑闹,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古人思想封建蒙昧,很信这一套,但抵不住晏阏是个疯子,根本不可以常理度之,他玩味笑说:“莫非你仍纯真以为,我会让你好死?”
姬姝赶忙改口,试探着纠正:“那......若我跑闹,就叫我不得被你折磨而死?”
晏阏缄默,不再搭理姬姝。
“我跟你说啊,你刀口离我如此近,这底下又乌漆嘛黑......万一你手抖把我磕着碰着,我一个没忍住失声惊叫,引来路人,于你多不合算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