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砸缸的来了啊!”
赵昕虽然内心惊讶着,但却连忙向司马光施礼一礼,谦虚的说道:“学生见过司马先生!”他没说本王,怕司马光承受不起,毕竟他再小也是王爷,王爷参拜下臣,有失礼节。
司马光赶忙躬身回道:“臣只是从六品判官,不敢担雍王如此大礼。不过臣不解,臣司马光年不满三十,当不得雍王先生之称。”
赵昕恭敬的说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昔闻先生少年时破瓮救友,小小年纪便沉着冷静,聪明机灵,是学生应该学习的地方,称呼一生先生,完全当得起。”
司马光拱手拜道:“陛下谬赞了,臣愧不敢当!”
仁宗又道:“前几日大朝会,雍王所说之词,想必司马卿家也略有耳闻,不知司马卿家对冗官一事有何看法?”
司马光神色从容的说道:“雍王之言,乃利国利民之举,然则被裁官员数量之多,牵一发而动全身,官家要知道每一个官员的所思所想是即为困难的,如若贸然裁撤如此之多的官员,那么被裁之官员必有怨恨,又与在朝官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且所被裁之官员十之八九都是地方官,若他们不满被裁,必定煽动民心,扰乱社会秩序,所以解觉冗官问题需官家与诸位大臣谨慎处理,而非王爷一句依大宋律例处置就能解决的。”
仁宗笑道:“难得啊!卿年纪虽轻,又才华横溢,却沉稳自持,宗亮,你得好好像司马卿家学习。”
司马光一席之话,如醍醐灌顶解开了赵昕内心多日的困惑。
赵昕深深得吸了一口气,朝着司马光恭敬的拜道:“先生高才,学生受教了!”
是啊,大宋官员也是人,是人就会有私欲,有私欲的人一旦利益被人侵犯,必定会反抗。而范相一笔勾销解决的是一大批官员,大宋的官员明哲保身的很多,不求无功,但求无过,而且即便是有些小过错,也不过是贬官,最多就是致仕,断不会抄家砍头之类的,在宋朝当官无疑是风险最小的职业,因为宋太祖杯酒释兵权后,重文轻武,宋朝文人地位居历朝之最高。
朝廷大臣不赞成自己的提议,不是为那些被罢黜的地方官而求情,而是出于为自身的利益考虑,因为伴君如伴虎,官场如战场,谁都会有犯错的时候,若自己犯了错,自然是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而不是向自己这样一查到底。
良久,赵昕内心苦笑道:“看来我还是太嫩了!”
仁宗看了一眼赵昕,又看了一眼司马光,说道:“卿刚刚守孝期满,朕就将卿召来,实在是眼下朕正需要卿啊!朕打算任卿为国子祭酒,进资善堂教雍王读书明事理,卿可愿往?”
司马光恭敬地拜道:“臣,必鞠躬尽瘁,兢兢业业的教导雍王爷,不负官家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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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垂拱殿,赵昕内心波澜渐起,史书记载司马光是一个勤俭节约、思想保守、博学多才、沉着冷静的人,有这样一个人教导自己,应该是好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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