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父道:“这两亩地种的是土豆,也是从西域商人那边得到的种子,种子不多,就种了两亩,据说亩产也能达到五百斤以上。”
岑叔砚吃惊:“你说这能亩产五百斤?”
卢父点头:“听那西域商人说,这土豆若种的好,亩产千斤也不是问题,但以前也没人种过,是以不敢打包票,一切还要等到土豆成熟才知道。”
岑叔砚郑重道:“此事我会禀报给方伯。”
卢父作揖:“有劳大人。”
“若这土豆和红薯真有如此高的产量,那还何愁天下百姓不饱腹。”岑叔砚长叹。
他对这土豆、红薯其实也没有报太多希望,且不说西域商人的话是真是假,即使是真的,这土豆、红薯能在西域种植,也不一定在他们潭州种植。
不过,他到底对黄花村上了心,回去禀报给赵太守后,赵太守直接说:“若真有红薯一半产量,官府全部以粮种的一半价格收。”
霜灾之后,粮价又涨,原本潭州粮价两千五一石,此时也和北地一样,涨到三千一石,粮种价格比粮价高两成,也就是三两二钱一石,粮种的一半就是一两一钱。
卢家种了两亩土豆,若能有一千斤,光是两亩土豆,就有十八两三钱三。
这事赵太守亲自吩咐下来的事,又是岑叔砚亲自负责,他还不至于苛扣卢家钱财,在说了赵太守的吩咐后,岑叔砚又离开了。
接下来每隔十日,他都会带一些农官和一些有经验的老农来此地视察,看茶亭镇这边稻谷的生长情况,询问红薯和土豆的生长情况等等。
与此同时,卢父家种的其它蔬菜瓜果,也都进入生长期。
卢父既然与赵太守攀上了关系,自然要把这段关系维系下去的。
他家各种种子多,什么油麦菜、毛毛菜、生菜、茼蒿、黄瓜,不管长了什么,只要是新鲜蔬菜,都往太守府送,大多数都是既鲜嫩,这个年代又少见的菜蔬。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却也能叫赵太守注意到他们,以后总有一两分情分在的,哪怕只有半分,也足够他们在潭州生活了。
此时荆楚各地的受灾情况基本全部出来了,因为救灾不及时,除了潭州以外的荆楚之地,秧苗几乎全部冻死,烂在地里,灾情非常严重。
霜冻灾害的大小,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育芽阶段下霜,一种是转青阶段下霜。
育芽阶段下霜,在苗芽冻死后,还有补救的机会,若是转青阶段,即使想补救也来不及了。
荆楚这一次的霜灾,恰好在秧苗的转青阶段。
这导致,几乎整个荆楚,都将家里不多的粮食存了起来,外面到处都是挖野菜、挖草根、去云梦湖打鱼的人。
他们这里,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云梦湖里除了鱼之外,还有大量的棱角、野生莲藕。
此时莲藕不过刚出藤,莲花也未开花,连藤带叶,就被周围流民和受灾的本地灾民给拖回家了。
他们指望着春季万物生发,先靠这些东西,把口粮省下来,熬过这半年,等到七月中,再下秧苗,种植晚稻。
这还多亏了荆楚之地,无论是土地,还是气候,都适合种稻。
可这半年没有收成,对于百姓来说,也是难熬的。
自进入五月份,随着天气一日比一日炎热,红薯也进入其茎叶生长的巅峰期,地里一片郁郁葱葱,远远望着那地里一片葱郁的绿色,都觉得喜人。
同时,整个荆楚之地的灾情也越来越严重,潭州周边的野菜几乎被挖绝种了。
虽然因为张顺他们存在,敢过来偷红薯的人极少,但人饿极了,杀人放火都敢干,更别说偷红薯了。
因此随着能够挖到的吃的越来越少,来黄家村附近打探的人就逐渐多了起来,他们的目的几乎全是高地,他们在想,黄花村外乡人的红薯,到底熟了没有。
哪怕偷了卖不了,自家种了,也能缓解下家里的饥荒,家里那点稻子是要做种子的,肯定不能吃的,反正那红薯亩产也有千斤,他们偷一点也不影响什么。
茶亭镇之外的人,人人都这么想。
本地人还好,毕竟有去年的一点存粮,去年和卢父他们一样,陆陆续续来到潭州附近,却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落户成功的流民,在春季到来之后,就直接成了盗匪。
卢父已经不止一次发行自家的红薯被人连根拔起,却在发现下面红薯还没生出来后,连红薯藤都给偷回去的事。
“再这样下去,这些红薯还没长出来,就要给这些人拔光了。”而且这些人蝗虫过境似的,一拔就是整垄红薯藤,红薯藤被拔,一垄红薯还没长出来,就全都废了
卢父心疼的都要滴血了,在现代,红薯被人扒了就扒了,这个时代,这些红薯长出来,到了秋季作为种子分发下去后,说不定就能活很多人命,要是红薯长出来,你来扒也还好,现在连红薯都没生出来,就被人连根带藤就全给薅了。
“卢叔,我晚上去地里看着吧!”
“还有我!”
“我也去!娘的,偷东西偷到我们这里来了!”
“要是让我抓住,看我不把那些人的腿打断!”
原本因为山边夜里危险,加上春季夜里寒凉,他们都没有去地里看地,哪晓得一个大意,一垄红薯都被人薅秃了,一个个都很生气。
卢父皱着眉。
他自然想让他们去帮他看地,红薯地全都是山地,就是高地和山之间的那块地,就在山边,没有东西防护,晚上非常危险。
这也是他一直没有安排人守夜的原因。
若只是搭个普通的茅草屋,根本挡不住山上野兽。
卢父道:“我今天就去茶亭镇一趟,找窑洞送两千块砖来,还请大家帮忙,这两天榜我在红薯地建两间小屋,这红薯不止关乎我一家,还关系到整个荆楚,万不能就这样被这些人糟蹋了。”
王耕牛义气道:“卢叔你放心,交给我!”
“对,卢叔,交给我们!”
“我看他娘的还有谁敢来!”一个个义愤填膺。
刘二狗眼里冒着寒光:“卢叔,晚上我和耕牛他们去红薯地守着。”
王耕牛也是冷笑,让我逮到那帮孙子,看我不弄死他们!”
小屋建的快,等砖来了,高地上的人齐心合力,两天时间就把小屋给建起来,一左一右,两间小屋,守望相助,一方有危险,只要大声喊叫,另一小屋也能听得见,可以随时去救援,或是叫人去救援。
晚上众人便在小屋里守着。
岑农官也听说了红薯苗被薅的事,过来看到后,心疼坏了,整整一垄的红薯藤,全都薅秃了。
大怒之下,岑农官赶紧禀报了赵太守,给周围流民和盗匪们上了不少眼药。
赵太守也很是愤怒,派兵去收缴周围盗匪和流民,倒是让潭州城周边治安好了许多。
就在于偷红薯贼斗智斗勇中,不知不觉就到了六月初,红薯还没成熟,卢父种植的土豆先成熟了。
挖土豆前一天,卢父赶紧叫人去潭州城,通知岑农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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