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他说什么都像投入泥海的石子,再得不到林向月任何的回应。
除了吃饭喝水上洗手间外其余时间她坐在房间里凝视窗外面的绿茵和山峦。
程衡十分有耐心地和她搭话,所有话题得不到一丝回复而他终于无话可说于是他学着给林向月念书本。
他的声音好听,哪怕没有感情的朗诵听见人耳朵里也是音乐般的享受,林向月恍若未闻。
她日渐消沉气色依然红润健康,精神却渐渐萎靡失去活力。
如同一具漂亮听话的木偶,别墅越来越空寂冰冷。
为展示他认错的决心他关掉监控撤销别墅的禁足,主动询问林向月“你想要去哪里玩?这个月二十八号举办结婚典礼月月,后天我们去领证吧?”
这次林向月死水般的眼谅解备忘录荡起波动许久不曾开口声音沙哑走调“我们取消婚礼。”
“月月”程衡亲吻她的脸颊,“你刚说了什么?”
“取消婚礼。”说得更清晰更大声。
“你真是可爱我讨厌别人像傻瓜般的愚蠢但月月不一样月月天真的时候格外的惹人喜欢。”
林向月又不说话了。
她闹起绝食,一天不吃不喝。
晚上风雨俞来,天气闷潮又压抑。
屋子里开着明亮的灯,程衡躬身站在她旁边,哄着她好歹吃一口。
她只是面无表情地坐着。
程衡突然笑叹,“我真拿你没一点办法。”
无言片刻,他拽起林向月往外走。
玫瑰园的夜晚花朵依然盛放娇艳似血,天空中电闪雷鸣,程衡脚底慢慢碾碎地上的花朵,神情冷然,“月月,你觉得底下埋点什么做肥料好?”
他环顾周围,“夜里静,附近无人,即将有大雨,倒是个杀人抛尸的好时机。”
林向月的身子微抖。
程衡受伤地看着她,“我怎么舍得伤害你,乖乖吃饭,好吗?”
他重新牵她回到餐桌边,夹起菜,“来,张嘴。“
林向月颤巍巍的张开唇。
程衡反而生气,他耐心喂她吃完饭,夜里林向月躺下,程衡自顾自地躺在她的身侧,“月月怕我?”
林向月双手交叠放在胸前,闭着眼睫毛颤抖。
程衡窝进她的怀里,声小如蚊,嘟囔一句,“别怕我好不好。”
依然得不到回应。
年底办理结婚的新人太多,民政局排起长队。
程衡安排其他人帮忙排队,他和林向月坐在靠路边的车上,街道熙熙攘攘,林向月喜欢看人群来来往往的热闹。
她脑海中计划逃跑方案,下车往哪里跑最容易甩开追踪,她想得出神,程衡握住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你的身份证户口本都在我那。”
言下之意,你跑不远。
林向月垂下头,整个脸埋入阴影。
领完结婚证,程衡了却一桩心病,他开心地包下一个餐厅的整层,要和林向月一起庆祝。
晚间星级餐厅灯光璀璨,他主动为林向月打开车门,四位保镖拥簇他们往电梯方向走。
“那的女人是谁?”
有顾客认出海城的风云人物程衡,奇怪他捧若珠宝的女人是何身份。
“未婚妻?我听说他订婚了,”顾客的友人道。
三两个爱八卦的女人凑一起,这个女人说程衡的未婚妻长得挺漂亮,那个女人说能拿下程衡手段肯定不一般。
毕竟稍微了解程衡的人听说过,程大少连自己的父母都当敌人相处。
眼前一见将未婚妻呵护得无微不至,小心陪着笑脸,而那女人冷漠淡然,目中无尘。
女人们叹,简直一物降一物。
晚餐喝了些酒,气血翻涌的程衡夜里忍不住抱着林向月亲吻,动情时喊林向月的名字,想要她的手指轻轻抚慰。
灯光下林向月一双无波的眼睛静静地瞧着他。
像面镜子,映照出他内心的邪恶。
他反而笑得泛出泪,偏偏抓住林向月的手,“月月,帮帮我。”
呼出的炽热气息扑在她的脸旁,一声比一声喊得缠绵暧昧,伸出手指摩挲她的嘴唇,用她的舌尖润湿。
林向月反抗,呜咽,连成细丝的口水从嘴角溢出,程衡捧着她的脸不让她逃开,一点点舔掉痕迹,含住唇,呢喃:“月月,我难受。”
他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可林向月被折腾得面红耳赤。
……
林向月有想过向父母说出自己的处境,她给父母偷偷打过电话。
赵美乐一心期待她的婚事,“家里房间不够住,老家的人过来了得提前在宾馆订房间,你表叔给你存了十年的压箱钱,妈妈猜有五位数,还有啊,你外婆说去庙里求了保姻缘的红绳,你结婚时记得戴上。向月啊,你和程衡什么时候过来吃饭?”
她听着,眼泪直往下落,控制着声音正常,“过几天有空就回。”
挂了电话,只更觉茫然。
让赵美乐相信她的话又能改变什么?他们家和程衡根本无法抗争。
这种真相对于父母来讲,过于残忍。
而她的工作,人事部的部长亲自和她联系,谈解雇合同,愿意多赔偿一年的工资。
她不接受,按照劳动合同法公司没有权力无故解雇。
人事部便道:“赵总监会和你说明。”
赵总监期期艾艾地说:“向月啊,我要调走了,这事我,我实在没有发言权。”
他很愧疚,“公司该给你的赔偿,一分不会少。”
林向月站在阳台的风口处,手脚冰凉,“现在告诉我被辞退,您知道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吗?”
电话里赵总监的声音透着难过,“你的能力我清楚,也许你结完婚会找到更适合你发展的公司。”
离职的事公司内部传得飞快,几分钟工夫林向月的微信收到数条消息,有询问情况有表示不舍有祝福前程。
刘朵淑:林姐,你要是走了我也走。
祝秋紫:组长,咋回事啊!难道那个兰姐真要代替你?
赵凯:组长,人事那边突然辞退你怎么回事?
余磊:你结婚就不来上班了?
兢兢业业工作两年,林向月没想到有一天轻易地被公司赶着离开,连赵总监甚至不敢告诉她离开的真正原因。
肯定来自高层的决定,那个临时组长兰姐背后有人撑腰授意她针对自己。
林向月想到程衡,想到这种可能更觉绝望。
程衡能做到这种地步,她有什么办法去抵抗?
想过要不要下药迷晕他,然后再借机逃跑。
全国那么多座城市,那么多的人口,她随便换个身份藏匿几年,等风头过去,她再返回家乡。
可是药从哪里来?她联络陈若雪帮忙,陈若雪追问理由,“那些药我男朋友不是很好搞到,你至少得说要干嘛用。”
林向月:“我不会拿去害人。”
“可是你得告诉我原因,我不放心。”
程衡做的事匪夷所思,她交代太多陈若雪更加不会信,于是她说得简要:“程衡控制欲太强,我想逃走。”
陈若雪吃惊:“你要走好好和谈不行吗?”
“谈不妥。”
“好的吧,我帮你想办法弄到。”
药送到别墅还没收到消息便落入程衡手里,对方拿着药瓶当她的面全部倒入杯中,冲水搅拌,原本无色无味的药因量太大,杯中的水变成稀释过的奶白色。
“月月想让我喝这个?”他举着杯子步步走近,眼神危险,
林向月小腿靠着床沿,退无可退。
程衡轻描淡写地笑说,“只要月月高兴,我愿意喝。”
他毫不犹豫地喝下一大口,还欲继续被林向月打掉杯子,玻璃杯落地而碎。
“原来月月是心疼我在乎我的。”他亲吻林向月的额头,摇晃浑噩的脑袋保持住清醒,“药性有点大啊。”
他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林向月颓然地坐下,他分明知道。
敢肆无忌惮一定因为别墅附近守备森严。
计划失败,林向月只得按捺不动,降低他的防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