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律师?”
“对啊。”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林九叙说:“就没有想过换个职业吗?它都把你整得这么惨了。”
“……你不要误会了。”叶时熙说,“倒霉到家才发生了那种事情,几率非常低的,我觉得不至于会再来一次吧?”除了他外,他认识的其他律师每个人都活得挺好。
“……”
“而且……”叶时熙说,“该怎么说呢,也许我的好胜心太强了,我觉得,如果同目前的状况和解,融洽地生活,是一种失败。的确,换个工作会让我更平静,然而,这完全不是正确的判断。我总是说邪不压正,倘若我自己与现实妥协,我有什么资格面对我曾经的十年?倘若我本人选择了软弱,我有什么资格鼓励别人勇敢抗争?当然,我时常和自己战斗,总有一个声音试图压下我正确的判断,然而我在动摇之后,还是决定不要被那一次的意外所影响。”
“……”
“我是个比较理想化的人,林医生,我想你也该有理想化的一面。上次你说在aure和ell上发过论文,那么我想,你在科研上必然是投入了极大的精力,这种努力应该是从本科期间就开始了。不过,你搞研究、写论文,我想,绝大多数时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发现吧。人体太复杂了,生物、医学发论文并不难,然而与此同时,疾病却是最难被攻克的。你证明了这个,你证明了那个,可是根本没人知道这些是否真能在攻克疾病的道路上贡献出一丁点的力量,更有可能的是它们根本没有用处,一出生就被人遗忘在角落了。长久的努力未必有价值,这会让人灰心,但你还是在做,也真的有了不错的成果。还是我想错了,你发论文只是为了名利这种东西而已?”
“……”林九叙静静地盯着叶时熙看。也不知为什么,他的心情有些复杂,好像是一幅山水画,淡墨下面总有一些模模糊糊的潮流在涌动。
“哎,还是不提了吧,是我自己的事。话说,你为什么要写文啊?”
“哦,”林九叙说,“就是看着白金写手,觉得我也写得出来。”
“……”叶时熙问,“晚上回家没什么事情做,就听大家喊你大大,巨巨,对吧?”
林九叙毫不脸红地说:“对。”
“……”叶时熙放下了筷子,“走吧,再有半天就能到江家了。”
“这就走么?还没喝完。”
“你想再待会儿也行,我也管不了你。我和两匹马先走了,马是我买来的。”
“……”林九叙招手结了账,起身下楼去牵了马。马似乎也没休息好,很不爽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