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浮板,船长最大,随着瘦小男子的吆骂喝令,几十名水手迅速各回位置,连偷瞄打量的都收回目光,动作之敏捷,若是旁人在场细细观察,绝对大吃一惊,如果面对骇浪风暴,在生死压力之下,众人如此高效率,没有什么奇怪的。
可是,只不过是日常近海摆渡,转运物资,何况风平浪静,半点惊涛骇浪也无,仅仅船长吆喝两声,便雷厉风行地贯彻执行,岂是寻常水手的作风。
说来,这艘船也奇怪,明明做的是近海运输货物的营生,元江港口附近又有陆氏水军驻扎,不必担忧海盗水贼,但是船上人员足足不下五十,岂不是白白浪费人手,还增加载重负担,奔着亏本去的。
若是再观察的细致一些,船上大部分水手分工明确,行动配合,无论是绑索控帆,还是瞭望值岗,没有显露拖拉迹象,倒是和元江港驻扎的陆氏水军精锐有几分相似,却又有一股朝气蓬勃的锐气。
“钩哥,将军马上要过来了”一名黑壮汉子凑过来道,未等说完,便被瘦小男子低骂打断,抬手给了这位永昌郡同乡一个爆栗。
“说了多少次,这里还是别人的地盘,不是木萝寨,公子也多次告诫我们,上次还有人犯错被狠狠责罚。”
“是,是是公子,口误,口误。”黑壮汉子急忙改口,前不久回去看望婆娘孩子,在木萝寨待了十几天,被将军叫过去询问不少事情,称呼一下子没有转过来。
“听说老鱼头那边摸到门路,有一艘一千五百斛的远航海船?”
李钩感到牙齿发疼,怎么连刚回来没几天的得力手下都知道这个消息,难不成是老鱼头故意放出来的消息,“确实有艘一千五百斛的远航海船,卖主来自北方,据说三船货物遇到海浪入水,亏了个底朝天,只得先卖一条大船来凑钱。”
“那你可得抓紧,趁着这两天公子来了,好好劝劝,都来了大半年了,先不说陆氏水军的水寨,光是附近几个岛群的商户,多少的千斛大船,我们手底下一艘都没有,太憋屈了。”黑壮汉子道。
“不是有一艘吗?”李钩纠正道。
“呸,老鱼头那家伙,把那船当成他的宝贝,每次跟着出海都像个孙子一样,我就不懂了,将军先前为什么答应把船给他”黑壮汉子立刻收声,意识到自己犯错误了,不仅又提到将军,还敢埋怨将军。
李钩嘴角露出苦笑,底下人想要大船都快想疯了,可是没有办法,开动一艘一千五百斛的大船,至少需要一百名船员,半年多来,奉将军命令,一边做生意接触海上贸易,一边招揽和培养舵手、帆手、锚手、水手等专业人才,如今全部人员也不过两百余人,而且还不是全部归自己直辖。
贸然买下千斛大船,没有足够人手驾驶,难不成放在那里当摆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