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阿站在灾民们中间，仍然保持着和熙、质朴的笑容。但灾民们都显得畏畏缩缩这当然是因为孟晓波这个生人。

在他们看来，孟晓波着“华衣”、配“宝刀”，又身材雄壮，顾盼如飞，显然迥异于他们这些人。灾民们都很害怕孟晓波，也不知道他由胡乂引着前来，目的究竟是什么。

“桓老父？桓老父？”

胡乂原地转了转，找寻着桓阿的身影。刚才进到洞穴里来时，胡乂已听人说起他们被桓阿领着逃难到此地的事迹，但直到现在，他却一直没看见桓阿。害怕孟晓波的灾民们也没人告诉胡乂。

“阿乂？”

“桓老父？！”

两人总算在洞穴深处见面。桓阿正在把一堆薪柴堆在一口大陶釜之下，十分忙碌。逃难至此后，看守粮食、烹饪以及分发粮食，皆由桓阿一人完成。

“这……这是？”与胡乂寒暄一阵，桓阿立即发现了陌生的孟晓波。

孟晓波也在端详桓阿：此人面带菜色，身形伛偻，加之一目阴翳，显得无甚生气。

胡乂凑近到桓阿眼前，抓着发懵的桓阿的肩膀晃动起来，兼之大声说道：“桓老父！我给你带了一位大恩公、大善人！带着大家和我们一起走吧！”

“这……”

孟晓波环顾四周，发现在石穴通路的末端石壁旁，有一只矮胖的瓦缸。他长步而前，俯下身子只看了一眼，眉头便皱了起来。还未转过身，便又问到一股酸败的味道，不知是什么久放的食物，在这潮湿的洞穴里经持不住，已然腐烂了。

“桓老父。”

在灰暗的洞穴里，孟晓波看到桓阿那只还能看见东西的眼睛突然有晶莹的光芒闪动起来。

“适才在洞口听人说，你们止有五十四人逃出来。我和阿乂走进来，这五十四人里，也只看到半数不到的青壮。你们……现在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情况？”

孟晓波目光炯炯地看向桓阿，目光婉约，神情肃穆。

……

孟晓波原本以为会大费一番口舌，甚至引起对方不必要的猜疑譬如他原来就没有排除这样的可能性，即桓阿会误认为孟晓波系前来诱捕这些山中“莠民”的官吏但是让孟晓波颇觉意外的是，桓阿对胡乂十分信任，甚至到了不假思索的程度。

从桓阿的表现以及他对胡乂说的一些话来看，也许是因为桓阿与胡大目交情很深、彼此间根本没有什么嫌隙的缘故。

在胡乂先行告知他与孟晓波此行的来意，接着又用孟晓波教他的一些话术，对“硖东”的肥美、安定如有房住、有粮吃、有田耕吹嘘一番，最后又反复许诺，说“硖东”的主人待人极好，必不食言等等之后，桓阿虽不能说自己信了几分，到或是出于某种情绪，还h是一口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