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由于铁铍刃部很长,故邹虎这刀仅是劈在铁铍刃部,并未扣住铁铍的铁镡。
陈质浑然一惊,想不到这些莫名的贼人不仅体躯强健,又兼颇有战法。他手心指尖满是寒意。
陈质迅疾地往后疾退,试将铁铍抽回。邹虎则用刀压住沉重的铍刃,不欲使陈质脱逃。
王道潜很快发现邹虎其实并不能用那薄薄的环刀制住陈质的动作。陈质不断退后,铁铍也不断往后抽回。情急之下,王道潜对那些个被刚才陈质、邹虎之一合交战惊得有些恍惚的木槊队武卒们猛地大喊一声道:“此时不刺,更待何时!”
武卒们终于回过神来。史当急冲前去,一刀劈在陈质铁铍的铁镡后侧,复将铁铍压低,使陈质再不能将铁铍抽身出来。史当两侧的武卒们紧接着纷纷向前直冲,两槊直刺陈质腰肢,两槊直刺陈质面门。
陈质“哇”地大叫一声,双手脱铍仰后一退。邹虎和史当将铁铍抢夺到手,其他武卒们又将木槊连成一片地追刺而去。
“哇啊!”陈质的左腰被尖锐的木槊刺中了,在霎时的惨叫声后,他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双腿登时就酥软了下来。
另外两个武卒紧随其后,两槊从右侧贯穿了陈质的脑袋,收劲猛地一带,扎出许多红白相间的污物来。
武卒们收起矛尖,瞠目瞪着死虾一般蜷软在地上的陈质,个个大喘粗气,胸膛起伏。王道潜看着陈质惨烈的死相,也觉得喉头滚动,欲呕又止。
他看得出,这个冯氏兄弟口中提到的叫做陈质的王氏奴仆,四肢健硕,善使大铍。若非今日遇着急于掩饰身份踪迹的王道潜一行,恐怕也不至于被如此不走运地被搠死在河滩上。
“用草席收裹他的遗体。”王道潜低声对冯范说。
他目光长望远处还并未走得多远的王仲一行人,又对邹虎等武卒们下令:“阿虎,给我将那些人尽数擒来。”
“诺!”邹虎突然显得很兴奋。大概是当时他父亲邹大被关在由拳县市生口栏中时,这王仲曾在栏前耍弄威风,他到现在还记着,对此人仍尤感痛恨。
邹虎、史当等人跑得极快。望着他们远去身影的王道潜看到两拨人越来越近时,突然听得冯范在耳边低声道:“主公,那里还有王窕,她是王贞的胞妹……”
“王窕?”王道潜刚才的注意力都放在陈质和王仲身上,这时再听冯范提醒,神情不禁凝重了许多。
还未及深入思考,远处便传来惊呼声。却见王仲与他身边几个奴婢都被武卒们打翻在地。王仲手中的环首刀也被邹虎抢去了。在连成一片的哭声哀鸣声求饶声中,突然传来了一阵惊惶无措的女声。
“你们不要过来!我家大人是合浦太守……”
这声音额外熟悉……王道潜又想到这王窕大抵就是当时在县市中偶然遇见的那位,不禁微微一哂。
邹虎正在对王仲拳打脚踢,被两个婢女护住的王窕似乎吓坏了。而其他武卒们连拉带拽地将奴婢们从王窕身边拖走,王窕很快就孤单一人。
王道潜皱了皱眉,对冯范点了点头说:“我们赶快过去吧。既是意外抢到了王窕,那我们还得好生看护,早些回东硖里去。她兄长虽是王贞……但无论如何,她终究只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