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说:“我们还是听听庄主怎么说吧。”
秦庄主说:“朝廷上的人又不都是瞎子,不会都是视而不见的,而是很多人即使很清楚也无可奈何。”
简单道:“哎,为何会无可奈何,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秦庄主说:“你们听说过现在的韩宰相吗?”
简单说:“听说这个宰相很有魄力,正决心北伐。”
秦庄主说:“那你们也觉得他的决定是对的呗。”
江竹摇摇头道:“战争对于身处在其中的百姓和士兵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燕南归也点点头道:“没经历过战争的人根本体会不到那种战争的残酷性。”
秦庄主说:“刚才当我提到我曾祖时,你们怎么不这么看呢?”
几个人支支吾吾不知如何说是好。
直到好长一段时间后,燕南归说道:“这是两码事。”
秦庄主苦笑着说:“什么事啊一定不要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有时候也要自己动脑子好好想。”
简单道:“那庄主觉得现在那个宰相决心北伐主要是为了国家利益还是为了自己个人功绩呢?”
秦庄主说:“你自己觉得呢?”
简单说:“可能一半一半吧。”
秦庄主说:“差不多吧,但你们知道吗,现在天子很多话也都得听这个韩宰相。”
“这不是有反于常理的嘛!”燕南归说。
秦庄主说:“自从上一位白痴皇帝在位后,这个韩宰相在朝野中就是说一没人敢说二。”
燕南归惊叹道:“一个宰相权利会这么大!”
简单也跟着说:“一个宰相权利大还是可以理解的,怎说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但我就不明白我们大宋怎么竟然还会出现白痴皇帝呢?”
秦庄主说:“分不清是非黑白,你们说应不应该把他叫作白痴皇帝呢。”
林雪晴叹道:“这样的人也能当皇帝!”
秦庄主说:“谁说不是呢,可事实就是这么可笑。而且啊,他还是个妻管严。”
江竹说:“他不一定就是白痴,或许他压根没有做皇帝的心,即使让他在那个位置上他也不知道怎么把皇帝这个位置做好。更何况他疼老婆本身又没错。”
简单说:“虽可以这么想,但不可以这么做,那可是一国皇帝,不是开玩笑的,怎能任意妄为呢。而且自古以来红颜祸水又不止一例。”
秦庄主说:“很多事情不是你自己想决定就能决定的。没人能想到你十年之后会是什么样,也没有人会知道你生前和你死后别人对你的评价是否一致。有时,我们会发现,很多事情我们为了验证它的正确与否,总会用时间去证明,可每个时间点上所处的时代背景是不一样的,所发生的事也不一样,我们又如何能用同一标准去定义发生在不同时间点上的事情呢?历史有时还原的并不一定是事实真相,也很有可能是史学家以及统治者的主观想法,百姓只有听的份,又哪有机会让他们证明自己拥有独立思考和判断真伪的能力呢?这大概也是这个时代最大的悲哀吧。”
简单想了想道:“庄主说得没错,而且我大体也听明白了庄主。血旗盟的盟主我们虽然没搞清是谁,但极有可能与韩宰相有极大的关系。而朝廷一直没有去管三点原因,一方面是因为韩宰相,一方面是因为它主要祸害的是江湖人士而不是百姓,另一方面是朝廷上很多人想管也无能为力或者说力不从心。”
秦庄主点点头道:“没错,总结的很透彻,尤其你还看出了我刚才没提到朝廷为何没除掉血旗盟的本质。”
燕南归说:“什么本质,我怎么没感觉到。”
简单说:“朝廷或者说是韩宰相想拿血旗盟做为对江湖的一种牵制。”
江竹道:“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江湖人又不是坏人。”
简单说:“可江湖上的人力量很大,尤其是在现在朝廷实力不是很强的情况下。”
燕南归补充道:“对于朝廷来说是一种威胁。”
秦庄主说:“你们可算聊到点子上去了。”
简单道:“此话怎讲?”
秦庄主说:“岳将军的死有一半也是这个原因。”
燕南归道:“您是说岳将军……那不对啊,他不是我们大宋的将领吗?怎么对朝廷还能算是威胁呢?”
秦庄主说:“因为他掌握一样东西。”
三兄弟齐声问道:“是什么?”
秦庄主说:“他手里有兵。”
燕南归仔细思忱一阵,道:“庄主说得确实很有道理!”
秦庄主说:“其实我的曾祖父在岳将军死后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几个人期待万分。
秦庄主说:“我欲济国事,死且不避,宁避怨谤。”
简单叹道:“也就是说他老人家生前就想到过他死后可能会是这样的下场。”
秦庄主沉默地点着头,神情又与之前略有不同,稍露出落寞之色。
燕南归道:“那他为什么还要那么做来去招人恨呢?”
秦庄主说:“我的曾祖父其实什么都没做,我刚刚说过了,很多事情不是你自己想决定就能决定的。但不得不说我的曾祖父也犯了两个大忌。”
燕南归说:“庄主,您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
秦庄主说:“一点是权利,一点是政治观。”
简单道:“庄主说得再具体点吧。”
秦庄主说:“如果一个人权利太大,嫉妒他的人和他得罪的人都会很多,而我的曾祖父最糟糕的不是得罪了朝廷的权贵,而是皇上。那个时候,甚至当时的皇上都忌惮他,你们仔细想想可怕不可怕。而政治观不对的话,百姓也会骂你。百姓在被朝廷征收赋税时怨天喊地的,可一旦战争爆发,百姓又不希望朝廷逃避战争,而是更希望朝廷能保护他们。可我的曾祖父在战争爆发的时候却恰恰选择了逃避战争,把那些在金人侵略的宋人至于水深火热之中,不管这些人而去寻求议和,百姓在不了解实情之前能不生气嘛!”
燕南归道:“听秦庄主这么一说,我理解了。”
简单说:“这也是在那种特殊时期下,才想出的迫不得已的办法,但在当时甚至现在,很多人并没有去换位思考。”
江竹心想:也许这个世上本没有什么永恒不变的真理,有时,真理的存在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将其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