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薇见他脸上笑容如春风拂面,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是何等的温煦怡人,实在难以与刚才那致命的出手联系起来。
天气虽不很冷,她的身上竟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一时间颤个不住。
孟潜伸手将她揽到怀中,柔声道:“你很冷么。”
邵明薇将他狠狠一推,腾地跳了起来,一把掀了桌子。
这一掀动静极大,把店里的人都惊动了,纷纷站起身来看热闹。
孟潜亦是一怔,“你干什么?”
邵明薇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小口一张,脱口叫了声“姐夫”。
她呜呜地哭了起来:“姐夫,你一定要去看看姐姐啊,她如今躺着床上,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就惦着要见你一面,还有可怜的森儿啊,才只有六个月,姐姐病了以后,每天饿得直哭,姐夫,就算你不要姐姐,他总算是你的亲生骨肉,你不能这样不管不顾啊。”
众人见邵明薇哭得楚楚可怜,情真意切,又见孟潜相貌俊美,衣着讲究,果真是个花花公子的模样,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一时间,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不断。
孟潜低声道:“喂,别胡闹了。”
邵明薇拉着他不放,嚷嚷道:“什么,你还要去那个小妖精那里,呜呜,姐夫,你,你真是没良心啊,你忘了姐姐当年是怎样对你的吗?她为了你离乡背井……”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一时间,已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孟潜生平没受过这样的闲气,怒极反笑,一把将她拖了起来,冲出门去。
到了人烟稀少处,孟潜一把抓住了她,将她往地上一扔,冷笑道:“你别和我耍心眼,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对付女人我可有的是手段。”
邵明薇跳了起来,叫道:“什么手段?先女干后杀么?你只管放马过来,我要吭一声我就不姓余。”
孟潜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还是个滚刀肉,先女干后杀这样的话都讲得出来。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走近,说道:“本来我还不想那么下流,不过,既然你提醒我了,我就试试吧。”
邵明薇突然眼泪又掉下来了。
孟潜摸了摸她的脸,轻笑道:“这还没开始呢,就吓哭了,刚才的硬气哪里去了。”
小姑娘一把抱住了他,涕泪交流,“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再胡说八道了,孟大侠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这画风转变太快,饶是孟潜见多识广的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还没等他开口,他突然觉得一阵头昏眼花,骨酥身软,扑通倒地。
邵明薇唇角一挑,俯下身,伸手点住了他的穴道,从他怀中拿回那颗蜃珠,又踢了他两脚,笑道:“孟大侠,女人的眼泪不是白留的,你现在知道了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孟潜才从昏迷中恢复了知觉,他睁开眼,发现自已正横躺在马背上,试着运动了一下四肢,虽能动弹,却软绵绵地半点气力也无,再试着运动了一下真气,居然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陡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不要乱动真气,要不然死得更快。”
孟潜心想真是天天捉鹰反被鹰伤了眼,想不到这个小丫头还是使毒的高手,他的嗅觉是极灵敏的,连他都不能觉察到,那定是无色无味十分稀罕的毒药了。而且下毒时机也是选得巧妙,连他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下的毒。
他张开口,准备说话,哪知一张口,竟然连嘴唇也不听使唤,就好像被封住了一般动也动不得,哪里还能说得出半个字来。
这情形,饶是他平时自负武功高强,也有点沉不住气了,不知道对方会拿他怎么样。
其实邵明薇也有些为难,孟潜就是个烫手山芋,该怎么处置,还真是个难题,给他解药放了他吧,又怕他找自已的麻烦,毕竟有前车之鉴,毕竟酒楼里那两个人的下场她也看到了。不放吧,自已总不能带着他,除非斩草除根,可是,人家罪不至死,她也下不了手。
蹄声哒哒,骃脂马不急不慢地通过了一条石板桥,驰进了一座小镇。
这小镇依河而建,水声潺潺,波光带着夕阳的余晖,路边还有玩耍的孩童,听到马蹄声,都好奇地向她看来。
奔波了一整日,邵明薇也是很累的了,心想索性先找个客栈先歇一晚再说。她开口向一个半大小子问道:“这附近有客栈吗?”
那小子将手往前一指,“有,前面街头往左转,就有一家如意客栈。”
到了如意客栈,她抱着孟潜跳下马,唤道:“小二哥。”
有生意上门,店小二很殷勤地迎了上来。
邵明薇扔出一锭银子,“小二哥请给我来一间上房,我大哥喝醉了酒,你请帮我扶他进去。”
那小二见孟潜面红耳赤,手脚无力,确是醉酒的模样,倒也深信不疑,连声应了,将他扶了进去。还很体帖地送了一壶茶过来。
邵明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小二哥,我想请问一下,你们这里可有人要招上门夫婿的。”
“招上门夫婿,那可多得很呀,有东门的李寡妇家,西街的十二姑。不知姑娘要介绍的是哪位。”
邵明薇向孟潜一指,“你看他可还使得?”
店小二细看一眼,吸了口气,笑道:“使得使得,长得像小哥这样的好相貌,小人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
邵明薇道:“我这可是有条件的,第一,年纪要大,越大越好,我这哥哥以前算过命,说老婆的年纪要大他十岁以上,方可长命百岁。第二,长得要丑,越丑越好,俗语说丑妻是个宝嘛。这第三,家世要好,当然是越有钱越好,唉,有钱谁爱倒插门去,你说是不是,小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