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事全靠金钏姑娘一个,连个帮手都没有,累得她脚打后脑勺,如何顾得来。”杜嬷嬷怨道,“再说那几个丫头都是从东院姨娘送来的,她们哪会听北院姑娘的话……”
“放肆!我北院倒没她东院矜贵了是吧!这西宁侯府还轮不到她一个东院的姨娘说得算!”
嵇氏动怒,宝珞赶紧拉着她劝道,“祖母别生气,是我没管住院里下人……”
“你才回一年,如何压得住她们,你不必管了。”说罢,嵇氏看了眼身边的孙嬷嬷,孙嬷嬷会意,先行下去了。
孙嬷嬷刚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人影还瞧见,便闻一声吼:“姚宝络!”
是清北!
“没个礼数,姐姐名字是你叫的!”嵇氏斥了一声。
清北愣住。她们说二小姐在前院暖春阁里,可没说祖母也在啊
嵇氏瞧见这个不争气的孙儿脑仁就疼。西宁侯爵是世袭罔替,但也需要皇帝册诰书。姚如晦虽无军功,受老侯爷荫庇也顺利袭了爵位,可到了清北这,作为西宁侯的嫡子,册世子的谏书都上了好几次了,一次都没批下来。不过走个形式的事都被卡,这在公侯中已然成了个笑话。
摊上个另类的儿子就算了,又来了这么个不着调的孙子……瞧瞧,瞧瞧,居然还提了个鸟笼子,生怕人家不知道他遛猫逗鸟的纨绔似的!
清北匆匆给祖母请了安,目光锁定宝珞,咬牙唤了声:“二姐……”
“你怎么才来啊!”宝珞怨了声,奔过去,接过他手里的鸟笼惊讶道:“这就是你要送祖母的东西?”
说着,她送到嵇氏面前。“我方才逛马市街的时候碰到他了,他说要给您准备个礼物,没成想是这个小东西。”
嵇氏看了看笼子,又警惕的瞪了眼孙儿,没说话,倒是笼子里的小东西开口了。
“老太君吉祥!老太君吉祥!”
“哟,这小东西嘴还真甜!”宝珞欢喜道,逗弄着小鹦鹉,“再来一个!”
“大慈大悲,功德无量!”
宝珞噗地笑了。“祖母,您听,清北这是特地给您准备的呀!可是有心了,我听说这小东西还是他拿那宝贝鹰换的呢!”
嵇氏闻言,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为了养那只破鹰,他把府里闹了个遍,还挨了他爹一顿家法,如此宝贝,他舍得换?
“你二姐所言,可是真的?”嵇氏问道。
清北是憋了满肚子气撒不出来。二姐说她把鹰放了,他不信,一路奔回来,开门就瞧见藏鹰的耳房里什么都没有,就剩下这个关在笼子里的笨鹦鹉。他提着笼子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她在暖春阁,没想到原来是她设的局!
鹰放都放了,就是他不承认也追不回来,他只能认了。
“是,祖母。那鹰凶猛,伤了人……我就把它换了!”
说得不大情愿,但嵇氏不在意了。难得他有这份心,她稍稍安慰,不过还是绷着脸,语重心长道:“别见天就鼓捣这没用的,多花点心思在课业上,就算最后册不上世子,多少有个功名傍身也好啊!”
说罢,还没待清北应声,便闻小鹦鹉接话了。“小少爷,金榜题名!金榜题名!”
嵇氏终于崩不住了,掩口而笑。
堂上气氛轻松下来,老太太只觉得好久都没这般开心了,言道不能只收孙儿的东西,便让贴身丫鬟去北院去取礼物回赠二人:一对碧玺手钏,和一套翡翠白玉打磨的围棋。
宝珞还好,清北有点惊。那翡翠白玉棋他看中好久了,可怕祖母责骂他不务正业,一直没敢要,她居然赏给看自己。这心情怎竟莫名有点好了呢?
小鹦鹉又学了几句舌,逗得满堂欢笑声不断。
“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堂下,一声优雅的笑语传来,大伙抬头望去,是二夫人甄氏。
“瞧把老太太乐的,多久没见她这么欢心了,还是你们两个小家伙有能耐啊!”
甄氏打趣,款款入门,身后还跟了个人。那人高了甄氏许多,打眼瞧去身形有点眼熟,然方一靠近,宝珞登时惊住
这……这不是在马市街茶楼里,那个一直盯着她看的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