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把雪蚕弄哪去了!”
清北推开西厢门便吼了声惊得宝珞持笔的手一抖险些没把账本上的总目给洇了。
“你吼什么呢!雪蚕怎么了?”她擦拭着墨迹嗔道。
“雪蚕不见了是不是你把她送走了?”清北靠近重复了遍。
宝珞顿住抬头望向弟弟。“不见了?怎么会我前儿个还见她了。”
“就是不见了,连东西都被拿走了。”清北急迫道,还神色狐疑地盯着姐姐质问道,“真不是你把她弄走的?”
宝珞翻过笔杆戳了他胸口窝一下,恨道:“你心里就只有她!我若想她走还会留她至今你就这么看你姐姐!”
清北也是无奈狠叹了一声跑了,任宝珞如何唤他也不回头。望着弟弟急匆匆的背影宝珞沉思良久让杜嬷嬷去后罩房瞧瞧情况她继续算着未完成的账……
清北急得去找雪蚕慌慌张张方出院门便和路过的紫燕撞了个正着。紫燕“哎呦一声”手里的药膏洒落小瓶子滚得满地都是。清北着急可想到这药膏必是紫燕拿给姨娘的,便蹲在地上帮她捡。还装作若无其事地低声问了句“姨娘如何了?”
紫燕一听,心里乐了却哀叹道:“姨娘本就身子弱年纪又长,挨打伤了元气不说,那伤口总是好好坏坏,就是不见痊愈……”见小少爷没吱声,她又道。“小少爷,不管姨娘做什么,她都是为了你。许她方法用错了,可她也是怕失去你。这么多年的感情,她早把你当亲生儿子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最后一只药瓶拣起,清北交给了紫燕,顿了半晌道:“我改日去见她。”说罢,他转身就要走,紫燕再次唤住他。“小少爷,您去哪?”
“雪蚕不见了,我去找。”
“她真的走了?”紫燕惊讶地道了句。
清北猛然回首。“你知道她去哪了?”
“听说,她好像,好像被二小姐卖了……”
清北脑子嗡的一下懵了,他原地定了许久,随即飞似的奔了出去。大门外护院正在给要出城的叶羡备车,清北二话没说,卸下匹马,不顾人阻拦跨马奔着东四牌楼去了。
除特批武将,京城禁止骑马,便是官员也只能乘轿子或牵马而行。清北这一路狂奔已然引起了巡城的注意,追了上去。
一直到了东四牌楼南的勾栏胡同他扔下马,直奔暖春阁,却被妈妈拦住。
“这位小爷,瞧把您的急的。”她扯着他媚笑,“难不成是瞒着爹娘来的,怕回去晚了挨罚?来来来,跟妈妈说说,想要听哪出戏,叫那个姐陪?”
“我找雪蚕!”清北吼了声。
妈妈愣,随即干笑两声。“真不巧,雪蚕才回,正陪着刘家公子呢!”
“刘彣彧?!”
“哟,这名讳可不是好叫的。”妈妈轻笑道。清北懂了,跨过妈妈几步便要朝楼上去,大声呼喊,妈妈和护卫跟在后面追着,乱了起来。
二楼靠近天井的门突然被打开,走出了一人,清北认出,正是刘彣彧。他下意识朝里面望,看见了罗汉床上,裙钗凌乱,脸色惨白惶恐的雪蚕。雪蚕也看到他了,二人视线对上,她半边脸都是红肿的,望向他的目光除了绝望还有深切的恨!
清北正要冲进去,却被刘彣彧拦住,上去便是一脚,丝毫不留情!
为何留情,那日他在西宁侯,他们可给自己留情了?
清北被踹翻在地,正要爬起来,刘彣彧又是一脚踏了上来不过这次被人拦住,是叶羡。
叶羡一掌将刘彣彧震开,刘彣彧脚下不稳,一个跟头滚向了门里,他狼狈起身,还要朝二人扑去,却被身后的雪蚕拉住了。刘彣彧恨得回手扇了她一巴掌,“你就是为了他不跟我走的是吧!到现在还护着,你忘了是谁把你送回来的!”
“把我送回来的不是他!”
刘彣彧冷笑讽刺道:“有区别吗?还不都是西宁侯府的人,他的好姐姐!”说罢,他甩开了雪蚕。
雪蚕摔倒在地,清北想要冲过去,却被叶羡拉住,楼下,五城兵马司和巡城御史已经找了上来,妈妈带着他们上楼抓清北。事情越闹越大,在巡城御史的威逼下,清北只能跟着叶羡走了,他二人被带到了顺天府。
纵马,在教坊司的官署妓院闹事……件件不小,知府大人为难,不过好在有叶羡求情,他只能象征地惩罚了清北,以平众怨。
回去的路上,叶羡劝他,可清北却哼声,极是冷漠道:“我当你是兄弟,你却和我姐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