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风火火,走得太急,耳边的花掉落她也不曾察觉。直到目送她出了二门,叶羡才淡然地拾起那朵芙蓉,勾唇轻轻哼笑了声……
……
相亲这事,去哪一方的家中都不妥。成便罢,若不成,传出去难免尴尬。所以叶婧沅以赏菊的名义请了两家人,把地点选在了魏国公府。这成人之美的事,国公爷和国公夫人自然支持,也都痛快应下了。
为表重视,沂国公府早到了一刻钟,因祁都督军务脱不了身,且长嫂如母,所以是祁夫人陪同祁霈来的。
而宝珞呢,则带了姑母姚兰亭。
祁夫人见了姚兰亭,简直就和自家人一般,亲昵得很。如是,大伙聚在一起不像相亲,更像叙旧。
她们谈得开心,却忽略了两个年轻人。祁夫人提议,让姚兰亭陪她去赏花,叶婧沅会意,也带着婆婆去准备午宴,唯是将宝珞和祁霈留在了园林的亭子里。
这场合,前世宝珞经历得得太多,倒也见惯不怪。毕竟是怀目的而来,总不好冷场,于是想让金钏斟茶,然还未待开口,祁霈先一步端起茶壶,亲自为她斟了一杯,微笑道:“小姐请。”说着,还不忘把面前盛着各色果干的食盘和点心碟子朝她面前不动声色地推了推,
到是个知情识趣的,宝珞拈起茶杯,这才撩起眼皮瞄了他几眼。
别说,祁霈和他兄长还真是有点像,尤其是眉眼,透着股锐气,只不过一个气势威严,一个风度儒雅,如是比较,祁霈五官似比他兄长更精致柔和些,添了几分俊秀。
“常听嫂嫂提起小姐,未曾拜会,上次狩猎也只是匆匆一面。”祁霈淡淡道
宝珞微惊。“狩猎时,祁少爷也在?”
祁霈垂眸而笑,点头。“我就在兄长身后,许小姐未曾注意吧。”
仔细回想,当日祁衡身后似有个男子,不过她还以为是护卫呢。这就有点尴尬了,宝珞歉意道:“抱歉,失礼了。”说着,她拈起茶杯,掩饰地喝了一口,目光瞥向了远处的菊园。
菊园里,祁夫人也在望着他们。
“瞧样子我家小叔对二小姐印象不错。”她笑道
姚兰亭也眺了眼,含笑应声:“嗯,祁少爷出类拔萃,人又英俊文雅,我家侄女也会中意的。”
“我瞧着可不像哟!”祁夫人玩笑道。
姚兰亭愣了,忙解释:“不会的,夫人多心了。”
“别急,我也是说说而已,小姐许是害羞吧!”祁夫人笑道。她不能久站,便拉着兰亭坐在了石凳上。“不是我自夸,若有人能嫁我家小叔,也定是好命的,他脾气像极了他兄长。”
“嗯,将军为人端方,待人和善,疼夫人更是出了名的。”兰亭微笑道,眼中温情漫漫,欣慰之意,不待言矣。
端详着她神情起伏,祁夫人面色淡了下来,轻叹道:“可惜啊,我不争气,成婚十几年,也未能给他留个后。”
这话一出,兰亭笑意顿时凝住。祁夫人不是没孩子,只是幼子夭折,唯留下七岁的女儿,之后她屡次怀胎却都留不住,大抵是身子骨太弱了。“夫人墨迹,我给您调养,您身子好了还能再怀的。”
祁夫人苦笑。“不必了。以你的医术,我信你做得到,可我信不过自己的身子。四年前流的那次,大夫就告诉我,我今生不能再孕了。我这条命,如今也就是吊着,什么时候阎罗不高兴,说收便收去了。所以我无所谓,我就是觉得对不住夫君。为留后,我几次劝他纳妾,怎奈他都不肯……”
“将军是个重情义的……”兰亭叹了声。
祁夫人挑眉睨着她,意味深长地道了句:“你也是个重情义的!”
兰亭惊,当即解释道:“您过誉了,我哪有。”
“他都当了都督这么多年了,你还唤他将军,可见不是有何放不下的。”
“只是习惯而已,若有冒犯,我改口便是。”兰亭蹙眉道。
闻言,祁夫人哼道:“改口,改得了心吗?你当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等他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旧守着他,还不算重情义吗?我看是情比天高吧!”
“夫人,不是这样的!”兰亭猛然起身,表情凝重。
祁夫人冷笑。“不是这样是哪样?自他救你之时,便已走入你心,不然你会感激他这么多年?救你,对他而言是职责,也是举手之劳,何况侯府也重金酬谢过。当年他平定西南,也是侯爷举荐,他才得以施展抱负,成就今日。按理说,这回报太高了,比起来你们更似我祁家的恩人。可你呢?依旧时不时地联系我,照顾我,在我面前恭敬。只要我同夫君出现的坊,必能见到你。所以,若不是有所期待,如何会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