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婧沅认真嗅嗅,品味道:“很雅致,也很馨香宜人,特别温润,有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
“说得真好,就是这种感觉。你绝对猜不到姑姑是用什么做的,是荔枝皮,合着松子膜,苦练花,还有些清新常见的香草,便调出了这个味道,据说这是温成皇后的阁中香!”
宝珞说得是津津乐道,婧沅却唯是抿笑应和。瞧着她心不在焉的模样,她坐下来,试探道:“你可是有心事?”
“没有啊?”婧沅纳罕应,随即笑笑,挑眉道,“我今儿来是给你送好消息的!我又给你问养马的事,修贤回信了。”
“真的?世子爷人真好,你可是嫁个好夫君啊。”宝珞挽着她笑道。
婧沅含笑哼声,继续道:“这九边的马都是太仆寺收上来后,统一分配到军中的,一年春秋两次。宣府的马已经到了,拒修贤说,今秋的马匹品质极差,原战马标准高还定在四尺,今年压在了三尺七,不仅如此,数量也少。眼看最近与瓦剌处于战事紧张阶段,所以朝廷又给大同和宣府一共拨了二十万两买马的专用银,修贤是副总兵,这事他参与了,宣府一次便在边境马市购马五千匹。”
“那西番和蒙古的马,各个精良,咱确实比不上。”宝珞颦眉接着道了句。
“你也知道比不上,你还要养马!”
“不养不成啊,朝廷这可是买马资敌!”宝珞回道。
“呵!”叶婧沅撇嘴睨着她,“好有宏图大志啊!你可快养马吧,你养了马,朝廷就有指望了!”
宝珞知道婧沅在讽刺她,她不气,反笑嘻嘻道:“多一匹是一匹啊,我是养不了多少,但能奉献点力还不许了?朝廷买谁的马不是买,起码买我的不算资敌吧,就凭我这份为朝廷贡献的心思,怎也该支持。”
“支持,支持!别到时候赔哭了就好!”婧沅无奈道,“修贤不建议你养马,我道你坚持,所以他告诉我,虽然孳牧马匹都分散在南北各地,但为了提供京畿要地日常操练和紧急情况,朝廷征了两万多的马寄牧在顺天府附近。他说因为进水楼台,他每次都会和太仆寺提前招呼,专要一个地方的马,因为那的马孳养得最好,所以他推荐你去看一看。”
“哪啊?”
“易州。”
宝珞愣了,随即兴奋道:“那不是保定府么!”
“对啊。”婧沅挑眉道。
易州有卫所,当初马匹还是军卫孳牧的时候,必然有草场。况且保定,那可是外祖家啊,这一切都太方便了。宝珞高兴得恨不能马上便出发,她拉着叶婧沅撒娇道:“姐姐,你真是太好了!”
叶婧沅抿唇笑了,温婉体贴,可就在眼帘低垂拿瞬,掩住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次日,宝珞便去了北院,想祖母请示要去保定一趟。嵇氏不放心。什么养马,姑娘家的,参与这些干嘛!那些庄子铺子还不够她打理么,非要参合这不靠谱的事,眼下这局势,养马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可宝珞却安慰道,自己不过去看看而已,况且这是保定啊,她先回外祖家,祖母还有何不放心的。
说的也是,回来一年了,亲家几次派人来看宝珞,她都没回去过,是该去看看了。嵇氏本想让清北一同随行,可他今年要参加秋闱。江浙水灾因为不满我朝赏赐,瓦剌虎视眈眈,边境局势紧张这又赶上秦王欲反,所以本该八月举行的秋闱被推到了九月,眼下已是八月末,清北也没几日准备了。况且这一去,宝珞也不知道何时能回,说不定就要等到年底了。
祖母同意了,父亲也没多说什么。如今的他越发地觉得女儿有主意,所以往往以尊重为先,倒是清北,不大乐意了……
“眼看我就要科考了,你却走了!”他嘟囔道。
宝珞嗤了声。“课业靠你自己,就算我在,能帮你什么?”
“你……能监督我啊!”
宝珞笑了。“这你放心,监督的事我已经交代给先生了,还有父亲,我告诉他,见到你偷溜出去,就狠狠地打,不用留情!”
“姚宝络!你是不是我亲姐!”清北皱眉。
“你考上了我就是!”宝珞勾唇道。
清北怏怏哼了声。“那你等着吧!”
……
和祖母商议后,宝珞回了观溪院,把离开后账上的事都交给了柴嬷嬷,她把金钏也留下了,两人一主外一主内,搭配着遇到事也好有个商量的人。陈珪友被她唤来,报过账后,告诉他要离开一段日子,往后有事可以直接找柴嬷嬷,若是涉及府内,叮嘱他们直接去找老太太,无需过问西宁侯或是二夫人。
都交代好后,赶在九月的头一日,宝珞要启程了。嵇氏提前为她安排好了随行的马车和下人,父亲也派了一队侍卫陪护,于是她带着杜嬷嬷和稼云,一早便离开了侯府,出城去了。
虽走得匆忙,宝珞该招呼的也都招呼了,可她偏就忘了一个人……